一些保密事项,不方便随时出境,因公出国的行程要走流程,提前报备审批,因私出国基本不太可能……”
这么多年的陪伴,饶是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上头,孟臾也大致知道一些,“嗯,我……大概了解。”接着伸出两根手指指天誓日道:“但我能保证,放假就会回来看你的。”
对于谢鹤逸而言,稳定的秩序感是他维持正常生活模式内生的锚,而她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但她渴望自由,偏要打乱,还要离开他几万公里之外,这样一来,每时每刻都会存在他掌控不了的变数,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了。
谢鹤逸没理会她的誓言,眉心稍稍敛起,捏着她的手,语气低沉到近乎怔忡,“几天见不到你,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一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就像犯了病一样,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从来没有过如此示弱的时候,孟臾听着,都有点不知所措了鬼使神差的,她直接拉过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后颈,偏过头,半真半假开玩笑说:“那要不然,你把这里划开,植入你们公司从印度还是哪里买回来的定位芯片,啊?”
“你”谢鹤逸简直被她不走寻常路的沟通方式弄到无语,手垂落到膝上,不说话。孟臾凑上去对他笑,不依不饶:“怎么了?”
“算了……”他终究无可奈何,泄气地说:“舍不得。”
谢鹤逸是真的动过无数次类似的念头,也是真的下不去手,只能认了。当初答应家里接手这摊子事,是为了要插手管孟臾的事,给予她庇护,如今赶着要结束,是因为想尽快摆平明面儿上的问题,和她在一起。是他作茧自缚,困顿其中,一切因果从最开始早已注定。
这句舍不得,彻底宣告了谢鹤逸的妥协和退让,孟臾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先是跟邵启冬交接了工作,离开溪和镇。田欣那么潇洒的个性伤感的不行,但人生就是个一路走一路告别的过程。
在孟臾坚持不懈的努力追问下,谢鹤逸终于让裴渊送过来一本复印版的病历,她翻开来才知道原来那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还在服药做咨询。
当年首屈一指的大夫如今已经是行业内顶尖大牛,孟臾约时间去了一趟他的诊所,也许是出于职业训练,对方讲话非常缜密平静,告诉她双相情感障碍有可能会伴随一生,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尽相同,但只要没有明显症状,就可以暂时不用去刻意放大。
但他和陈墉无一例外都说,平稳情绪最重要。
孟臾回想了下,谢鹤逸情绪最平稳的时候就是她陪伴在他身边那几年,并且极尽讨好的时候。那么,他真正需要的是饱和到满溢的安全感,而不是物理空间的绝对拉近吧。
农历新年前,谢鹤逸一连去外地出了三四天差,本来约好了回来他们一起吃晚饭。孟臾没等到人,给他打电话,却是裴渊接的,说下了飞机就立刻回了谢园,这会儿约了人在开会,走不开,怕是要到很晚。
孟臾想了想,下楼打了个车往谢园去。
到达的时候,天色将晚未晚,院子里亮起了灯影,这段时间南江频繁落雪,游廊边一丛茶花开得清艳冶艳,依着假山寒潭,幽香浮动。
李嫂完全没想到她会回来,迎上来问她吃过晚饭没,说厨房里有她爱吃的笋干烧肉。
孟臾道完谢,沿着游廊往里走,说等谢鹤逸开完会一起吃。
刚到花厅门口,碰到裴渊引着一众人从里面出来,孟臾轻轻颔首与他打过招呼,心下暗忖不是说要到很晚吗,这会儿就结束了?
刚进门,地暖的热气铺面而来,孟臾脱下大衣,攀着楼梯扶手上了楼。
楼上沉香淡淡,书房的门半阖着,晕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泄出来,她没敲门,轻轻推开,屋里很静,只能觉出有冷风吹来。定睛看去,谢鹤逸正在窗边的躺椅上靠着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