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告诉你,仲家家规,三等家奴,一日一餐,你只有晚饭可吃,要是今天白日的活计干不完,你晚饭也别想吃了。”

那名二等家奴转过身来,他心里觉得好笑,仲恺星这小少爷呆在仲宅二十年,不曾正眼看过他这般身份低下的二等家奴一眼,如今,成了三等家奴,为了一口饭食,竟然也会嘴甜叫他这般低贱的人“哥哥”了。

也不知,若是仲家的大少爷仲恺夜亲眼看见这一幕,他从小千娇万宠着的弟弟,跪在地上对他这个二等家奴称兄道弟,撒娇讨好,一脸谄媚的甜甜笑意,也不知仲大少爷会作何感想?

可惜仲大少爷在国外出长差,还有半年才回国,他的这个假弟弟今日的这幅下贱模样,他是无缘亲眼目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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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便不要再烦我,赶紧干活,你这贱奴赶紧开始做事,做完了做好了才会有晚饭吃。”

那名二等家奴说完便离开了后花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后花园内,没有一个人,一时之间寂静无声,连偶然一片红玫瑰花瓣落在地上的声音都隐约听得分明。

家仆和家奴们的活计都是管家陈云指派的,他毕竟是看着仲恺星从小长大的,心生恻隐,因而只分派了他到鲜有人至的后花园来浇花剪枝,这活虽不算轻松,但也不算太重,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来看他膝行行走干活的卑微囧态。

从早上六点一刻开始,仲恺星穿着一身三等家奴才会穿着的深灰色的粗布麻衣,手里提着浇花用的水壶,一路膝行行走着给后花园内的各类花卉浇水。

仲恺星干活干了不过一个小时,便觉得自己的肚子很饿,他昨夜便未曾吃过一口饭,未曾喝过一滴水,此刻干了一小会儿活儿,他便觉得又渴又饿,他昨夜在戒室内跪姿睡了一夜,此刻干活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酸痛不已,在花园中一直膝行行走的膝盖尤其疼得要命。

他很想喝一口浇花用的水壶内的水,很想偷懒不再膝行,站起来干活。

可他只敢想想,不敢真的如此,毕竟后花园内看着四下无人,可却有好几个摄像头在监视,万一被拍到了他偷懒,定会生出一番是非来。

就这么规规矩矩地干了整整一上午活儿。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其余家仆和家奴们都在仆厅内吃午饭,享用饭食,他仲恺星身为三等家奴,没有午饭可吃,他只能饿着肚皮,跪在地上膝行着继续干活儿。

后花园的面积很大,半日的功夫,他才浇了一小半的花,浇完花后还要修浇多长出来的花枝,若是手脚慢了,到了下午六点仍未干完活,那么他的晚饭也别想吃了。

呜呜呜,我的晚饭啊。

仲恺星心里明白自己这个慢腾腾的浇花速度,今日是铁定干不完活了,晚饭估计也没有他的份。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委屈酸怆,一下子没忍住哭了起来,眼眶红红的。

仲恺星从小娇生惯养的,父亲庇护,兄长宠爱,哪里干过半点活儿?哪里挨过一顿饿。

可如今,他假少爷的身份被戳穿,父亲厌恶他,远在国外出差的兄长知晓真相后也不知会如何看待他。

他今后再也不是金贵的仲家少爷,而是仲家的一个三等家奴罢了,为了活下去,他如今也不得不将他这一身从小养出来的金贵皮肉给磨贱。

正午时分,太阳高照,仲恺星加快了膝行速度,继续给花圃内的玫瑰花浇灌,他肚饿膝疼,却也只能受着,他犯了大错,冒领了二十年的仲家少爷身份,如今的一切折辱磋磨,都是他活该领受的。

到了下午五点,金乌逐渐西沉,仲恺星这才浇灌完所有的花,他开始用剪刀修剪花枝,他力气小,突兀的多出来的玫瑰花枝有的地方枝条很硬,因而,他这项工作进行得更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