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补玉仍不想搭理。沈檐气得笑了起来:“我都怕我自己,你是吃准了我不会动手?”
沈补玉心惊的立刻坐了起来,被子底下拳头都握紧了。
沈檐站起来给他盛了一盅汤水,放在床头柜上,又去布其它的菜。
“我不想回来。”沈补玉说,这是他唯一想说的,和能说出来的话。
沈檐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明早的飞机,去阿姆斯特丹,转机的机票到时候有人给你订,要是等不及,也可以直接送你回去……先把汤喝了。”
沈补玉端起汤盅几口喝完,沈檐又换餐盘放在了他腿上,都是容易消化的粤式蒸菜和点心。
沈檐走开了去抽烟,又洗了个手,回来时见他吃了一部分,才又开口说:“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我去看过孩子们,他们很好,你没必要这么挂心。”
沈补玉忍无可忍的低吼:“那是我的孩子!”
“那也是我的孩子。”沈檐冷静的阐述事实,“身上流着我的血。”
沈补玉悲怆的看他:“你不会已经告诉他们你是谁了吧?”
沈檐沉默不答,沈补玉笑了起来:“你真是无法无天,现在想做爷爷,当初为什么不先做好一个父亲?!”
“我怎么就没有好好做一个父亲了?”
“你几时管过我?!”
“我怎么就没有管你了?你从小到大吃的用的那样不是独一份?我忙,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下人给你看脸色,管家只要知道,哪次没有为你出头赶人出去?我不管你,你以为是谁让你活的这么太平?!那该死的园丁岂止对你动手动脚,当年挑断他手筋脚筋我没让你看着是怕吓着你!沈梁是你亲叔叔,你三爷爷就他一个儿子,你要我怎么做?!弄死他?!好!你给句话!”
沈檐说到最后快要咆哮,声如洪钟,四面墙壁几乎都在震动。
沈补玉简直无法驳回这一番振振有词的自我辩解,好像他的世界突然被颠倒了,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这些对错在沈檐嘴里怎么就完全相反了,他太震惊,感到不可思议,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不可遏制的愤怒使他把餐盘甩向沈檐。
沈檐避开了,汤汁溅了一身,但没有用同样的愤怒回敬他。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少有较量,从前的关系如履薄冰,两个人都避着底线,哪怕沈补玉再放肆,沈檐也从未真跟他动气,至多就是做错事之后的惩罚,也是用一些私密到见不得人的方式。
时间缓冲了两个人之间尖锐的矛盾,也使从前障眼的迷雾消散,最起码,沈补玉已经拥有了质问沈檐的勇气。
时间缓冲了两个人之间尖锐的矛盾,也使从前障眼的迷雾消散,最起码,沈补玉已经拥有了质问沈檐的勇气:“……那时候,为什么不阻止我?”
“为什么要?”
“你明知道我们――”
“那又如何。”沈檐打断他痛苦的责问,他立在房间正中央,站姿冷硬,连表情也未有丝毫波动,一如当年面对他递上老爷子遗物时的反应。
这一次沈补玉顽固的不再放弃,他问了一遍为什么,没有得到答案,便穷追不舍冥顽不灵的逼问:“为什么?!”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沈檐亦被逼到绝境,双目赤红,“因为我他妈就是想干你!你十四岁,在我的休息室洗澡,穿着我的衬衫,光着两条腿,那时候我就已经想要干你!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叫你离我远点儿?!我一见到你我满脑子都是干你!进门到现在我都在不停的想着干你!”
“我是你儿子。”沈补玉死死盯着他,像在看一个魔鬼。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为什么想干自己的儿子!”沈檐暴怒,最后一句咆哮,之后他后退了一步,颓然倒进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