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3)

沈补玉维持着半坐的姿势陷在被褥中,薄唇轻启,吐出两个轻蔑的字眼:“变态。”

沈檐靠在沙发上,头疼剧烈因此不得不以手扶额用力摁住两侧穴位,他垂着头,很久都没有动一下,像头重伤的兽,几乎虚弱到连呼吸都听不到。他厌恶坦白,厌恶解释,厌恶检讨,厌恶一切把自己剖开来看的行为,他已年近半百,当家多年,有太多事过来了也就过来了,经不起推敲,人生哪有后悔药,何况,对于沈补玉,即使有后悔药,他也未必就真能放过他。

沈补玉冷淡的看着他,原本想要质问的话已不打算说出口,无论什么事沈檐都说的出他的理由,无论那些理由多么荒谬,他都认为是天经地义,这就是沈檐的人生信条了,嚣张跋扈,唯我独尊,与他还有什么好讲。

“你走。”他皱眉驱赶,并扭头不再看他。

沈檐一言不发朝他走过来,越走越近,样子像是烈日下被活生生撬开了的贝类,惨白模糊的露着肉,没人理解这种伴随着死亡的痛苦,但都闻得到那散发出来的不见血的浓烈腥味。

沈补玉惊惧后退,直到背脊抵住墙壁。

但沈檐只是按了床旁电话叫客房打扫。

他服从他的驱逐,外套搭在臂弯里,站在床尾最后留恋的看他,眼神里没有任何威胁强迫。

“你可以结婚,可以有自己的小孩,你还可以再结婚,儿女成群,但是,无论你怎么做,你都是沈家人,我的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谁也不可能把你从我这里带走,就算是你自己。”

如何开始已经没有追溯的意义,走到这一步,他不会接受他任何指责与抗拒。

番外:十四岁

下午的课程因为学校运动会的准备工作而提早结束了。沈补玉没有另行通知司机,他在附近的公车站找了一路能直达沈氏大楼的公车,独自一人单肩挎着书包去了那里。

公司安保人员对他的出入早已视为寻常,即使没有来自秘书室的老总口谕,这好歹也是沈家的七少爷,又美貌,若是跟他搭话,他抬头看人的眼神能让人心跳加速。

十四岁的沈补玉尚未有明显的性征变化,身高也只一百六上下,看着仍是孩子气。整幢大楼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少年,他内向沉默,每天都会来,他可以随意出入沈檐的办公室,当沈檐不在公司时,他便可独自待在里面为所欲为。

今天他来得有些早,秘书室小小意外了一下,李淡浓马上打电话给外面让提早把冰激凌和小蛋糕送来,这起初只是试探,半年之后她已经把它列为工作之一。

沈檐不在办公室,他去参加一个政府会议,作为民营企业代表。

沈补玉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门,宽敞的办公室安静整洁,落地玻璃墙面半掩着窗帘,冬日温和的夕阳照进来,斜斜的拖出很长一段光影。他照旧拖了椅子来坐在桌子边侧,把课本和作业排好。其实作业很少,但他总故意留了一部分不在学校做完。

李淡浓把点心送进来时,他正坐着看书,模样乖巧,只冷淡看了她一眼。她很少出声与他攀谈,沈檐只接纳本分的秘书,况且他们兄弟独处时,一样话少的令人诧异。沈檐不喜欢这个老幺,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可她依然坚持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小小少年在她老板心里的份量恐怕比任何人都要重。

十来步路,两个人都没料到会发生意外。李淡浓快走到桌边时,新皮鞋的鞋跟勾到了地毯的绒线,她无声惊叫,眼见要摔倒,沈补玉敏捷放了书去扶她,人站住了,餐盘却倾倒,冰激凌与黑森林蛋糕滑落到了他的脸颊边和颈子里,冰凉的感觉很快被粘腻取代。

李淡浓懊恼之余很快致歉:“非常抱歉,我马上叫人来整理!”

“你出去吧。”沈补玉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