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别有用意的看向沈补玉:“老幺,看在你未来侄子的份上……”
沈补玉一口咖啡呛进肺里,咳的五官扭曲说不上来话。
杨絮对于曾经苛待过自己丈夫的婆家人一直颇有成见,结婚几年来她从未提过去见公婆,也无所谓是否被承认。因此在沈补玉告知她将邀请沈椽来做客之后,她有些意外,但仍特意请了半天的假,在家里做准备工作。
感到意外的并不是只有她,当沈椽踏进门,见到客厅里的龙凤胎时,他几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沈补玉温和让两个孩子称呼沈椽小叔叔,沈椽结结巴巴的问:“是,是谁的小孩?”
杨絮从厨房出来见客人,沈补玉便把一家人聚在一起坦然向沈椽介绍:“这是我的妻子杨絮,这是沈郁和沈馥,我的孩子们。”
杨絮大方的点头:“你好。请随便坐。”稍显冷淡的招呼之后她重新回厨房去忙碌。
沈椽离沙发就两步距离,还同手同脚过去了。
一顿饭吃得气氛诡异,杨絮不热情,沈椽则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视线不停的在一家四口之间来回来回扫,弄得沈郁也警惕起来,吃了一半就不吃了。
沈补玉无意多话,饭后吃水果时才对沈椽说:“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
沈椽仍有些接受不能:“你结婚生小孩,大哥知道吗?”
沈补玉说:“应该知道。”
“这就是你一定要离开家的原因吗?”
沈补玉平静的将橙皮放下,说:“一部分。”
“那大哥呢,以后你都不管他了吗?”
“……他又不是孩子。”
沈椽的情商完全不够用:“你走了之后,我听我妈说大哥性情变了很多,公司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操心,人也瘦了,大嫂又一直没有怀孕,大妈的心情可想而知。我这几年回去几趟,总感觉家里死气沉沉的,待不住人……你倒是自在啊,娶妻生子一点儿不含糊。”
沈补玉哭笑不得,脸上带着嘲讽的神色:“你在怪我?怪我什么?怪我在家的时候没把他伺候爽了,还是没把全家伺候爽了?不错,我是吃沈家的饭长大,可伙食费那几年我已经全部奉还了,说到人情,实在太薄了,我都觉得自己还亏了,你还怪我什么,我也要做人的,不是只有你才有权利享受人权跟自由。”
沈椽被他这突然的一番回敬说的脸上挂不住,可又实在理亏找不到话,不自觉的嗓门就大了,随便扯了个理由说:“你还知道人情呢,这几年你回去过吗!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其实你早就不把大家当作家人了吧!”
沈补玉看他跳脚,懒懒抽了张湿巾擦手,回头叫妻子:“小絮!”
杨絮从楼上下来,趴在二楼楼梯上看他们。
“你来给客人倒杯热茶。”沈补玉说。
杨絮下楼来倒了杯热开水放在沈椽面前,然后斜坐在沈补玉的沙发扶手上,任凭沈补玉张开手臂搭她的腰,光明正大的秀恩爱。
沈椽见过沈檐跟沈补玉亲密的样子,这会儿再看这一幕,简直没法直视。他觉得这个沈补玉不是他的从小乖顺隐忍的弟弟,是另外一个人,或者就是往前二十几年,这个叫沈补玉的人从未将真面目展示在众人面前,他对他们的一切好都只是因为还人情,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包括沈檐。
沈椽感到愤怒,这种情绪使他完全偏离了逻辑与常理,也使他失去了客观的判断,他彻底忘记了沈补玉在沈家的那些不人不鬼的遭遇,那些他曾经同情过,并在希望鼓励他去摆脱的遭遇。
他站了起来,摆出高傲的姿态俯视他们夫妻,说:“晚餐非常丰盛,谢谢你们的招待,我似乎不配在此地久留,告辞了。”
沈补玉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