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了吧。”
“……兰兰,你别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已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想当然地以为江秋昙会帮我擦嘴。
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他避着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接近我?八成只是教养所致,他不忍见我出糗,才勉为其难地想替我指出饭粒的方位。
“是吗?”文殊兰不置可否,唇边笑意竟似有些冰冷,“哥就不能多长几个心眼吗?”
他极少出言顶撞我。我先是被他气势所威慑,等缓过神来后,心中不免恼恨连连。
这贱人该不会真将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吧?竟然还敢拐弯抹角地骂我缺心眼……可笑!他文殊兰又能有多聪明?就算再聪明,现在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
但我到底不能当场和他撕破脸皮,只得在心里暗骂,表面示弱:“兰兰,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你可不可以先松开我?手腕好疼……”
钳制我手腕的力道渐渐放松。
文殊兰替我轻揉起手腕,姿态温和依顺,仿佛先前那点隐而不发的怒气与恶意从没存在过。
“一粟哥,回去吃饭吧。”
第4章 是恩赐,也是羞辱。
刷碗拖地这类的家务活一般由文殊兰全权负责。
他自愿当受苦受累的冤大头,我当然没意见。晚餐结束后,只走一遍“假意帮忙然后被拒”的过场,就自顾自回屋冲澡。
热水最能缓解疲劳。我闭目站在花洒下,仔细回味着今日与江秋昙说过的每一句话,心脏感到酸涩的同时,竟又生出些不真切的幸福感出来。
我认识江秋昙十八年。
可以说,这个人的存在,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童年记忆与校园生活无论是美好的还是糟糕的。
于我而言,他是空气、是水源,是一切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必备品。
再说得明确一点,我今年大学刚毕业,年仅二十二岁。倘若无病无灾,那么往保守里算,大抵还有六十年的光景好活。
而往后六十年的人生里,假如没有江秋昙的参与,我宁愿现在就立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