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玩够打火机,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我身上,“方一粟,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通常晚上八点结束工作行程。”
这句话牛头不搭马嘴。
我平日就猜不透他心思,今天还发着烧,脑袋更加转不过弯,讷讷道:“那你要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方一粟。”他再次直呼我大名,“你当时年级排名在第一百三十一位,确实是名副其实。”
他在拐弯抹角骂我愚蠢,偏偏我非但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唇角反而还扬了扬我觉得我真是贱到无药可救。
“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我的名次。”
“我只是不解,何故我已将重点都划给你,你却照旧能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江秋昙如此埋汰我,我觉得挺冤枉。
那时他迫于谭姨压力,不得已帮我补习功课。
可惜他头脑虽然好使,讲题却是味同嚼蜡,声线更与他性子如出一辙,平平缓缓,没有任何高低起伏,听起来比催眠曲还催眠。
我本就拿高数题没辙,被他一分析,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今夕何夕,恨不得倒头睡去。
想必是因为我没什么掩饰走神的天赋,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异样,而后像什么秉公执法的警务人员一般,拿戒尺前端敲击桌面,训诫道
“方一粟,请你专心,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我收回思绪,无奈叹气:“是我太笨了。”
学业中规中矩,没能取得多大的成就。
想要成为江秋昙那类受欢迎的校园红人,最终也因格局所限,只能模仿到他两成不到的形似,可谓东施效颦,徒增笑料。
江秋昙不置可否,又开始拨弄起打火机盖。
一般到了这种时候,就代表他已经与我无话可说,我要是够识趣,就该立刻终止谈话。
余光瞄了眼通话时长,五分半钟,是我与他使用电子设备交谈最久的一次。
很可笑吧。
这点微不足道甚至还有些可悲的发现,都能让我的灵魂最深处战栗不已,奏鸣胜利的号角、和平的赞歌。
“秋昙哥哥……”
我的脑子大概真被烧坏了,本来想和他告别,却竟然在情绪的波动下,恍恍惚惚地将心里话全盘托出。
“我好想你。”
我确实很想他。他离开的时候想,在的时候也想,想到满脑子都是他的音容,再塞不下其他的东西。
可他不是我的情人,只是我的炮友。
这该是对炮友能说出口的话吗?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正想补救,竟听到他顺着我的话捋下来:“有多想?”
内容颇似在与我调情,关键他语气一本正经,我浑然无法将二者联系到一处。
“有……”斟酌着言辞,恳切道,“有想要现在就”见到你。
话还没说完,房门从外头被“砰”然推开。
文殊兰端着餐盒,不似往日站得笔挺,懒散斜倚在门框,半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啊,对不住。看来我进来的时机不凑巧,打扰到哥和未来的嫂子谈情说爱了。”
我实在怕极他这般神色,像是存了无数算计和手段,来折磨我、惩罚我、羞辱我。
没错,我承认我怕了。
我不敢再招惹他,也不敢再试图挑战他的底线。
纵然不舍,我还是毅然结束与江秋昙的通话,把整个人埋回被窝我实在不想看见文殊兰的脸。
“你放着吧,我等下自己吃。”
与开门的粗鲁成反比,关门的声音倒是轻了不少。
那阵步伐不紧不慢,敲击我耳膜,就像咒怨里午夜蓦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