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兰就站在这束白光之中,调整好话筒的位置,微微弯腰,笑着道:“亲爱的各位来宾、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我非常荣幸能与大家欢聚一堂,共同庆祝我的爸爸也就是方非池先生的过寿之喜。寸阴迟暮,倏忽几何。在如此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精心准备了一份难忘的大礼。”
周围的宾客不明所以,纷纷鼓起掌来,气氛是如此热闹祥和,我的心却莫名冷下来。
好奇怪。
他虽然在电话里说想我,虽然在暴雨天发短信关心我,虽然在电梯里承诺会摒弃成见……
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只是又在骗我?
“谢谢大家的掌声。在展示这份礼物之前,爸,我希望先向您介绍一个人。”文殊兰顿了顿,“准确来说,是我的情人。”
我全身蓦然紧绷,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了。
“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他大部分时间,表现得相当讨厌我,对我冷言冷语,与我针锋相对。然而事实上,他非常依赖我,甚至于依恋。只要我态度冷漠,他就会不安;若即若离,他就想挽回。他害怕失去我,千方百计要留住我,其中就包括和我上床。”
文殊兰看向我,眼神温情脉脉。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会有一种被认真爱着的错觉。
“一粟哥,你真是狡猾,知道我喜欢你,拒绝不了你,何况你叫我哥哥。我还年轻,你勾引的手段那么高明,我怎么受的了?啊……忘记问了,我做得好吗?有让你满足吗?”
他的语气跟眼神一样温情。忽略内容的话,会让我觉得自己正身处在教堂。
此时此刻,他听过司仪的誓词,正在认真承诺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我,照顾我,尊重我,接纳我,永远对我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不合时宜地,陷入某种可悲的幻想。
如果说,我到这一刻还抱有幻想为他对我的感情,这会不会太可笑了?
没有等到我的回应,文殊兰又是一笑。
他从容地:“好吧,一粟哥,我知道空口无凭,你肯定又要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伤我的心。我总不能一直这样跟你耗下去。我会这样做,也是没办法。”
从演讲起就一直悬在按钮上的那根手指,终于按了下去,屏幕立刻亮起来。
晃动的镜头。
引人遐想的喘息。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能想要冲上台去,关掉这段以我为主角,不堪入目的视频。可是身体动不了。
“相亲的事情,有劳瑶妈费心了。可惜如你所见,你的亲生儿子,他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你想要他传宗接代,想要方家不绝后,恐怕不切实际哦。被我抱了这么多次,对女人还能有反应吗?”
别说了。
“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我跟一粟哥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一出生,我的亲生母亲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而我那个倒霉的亲生父亲,也在我四岁那年跳楼死了。真是的,瑶妈,这又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你何必要一次次提醒我。”
别说了……
“不过说起回忆,爸,我现在还能清楚记得,您走进福利院的样子。您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会带我走,给我一个家,让我拥有崭新美好生活。您说这话的时候,多像一个英雄,我几乎就要全心全意信任您。跟我父亲当年那样。”
你是真的……
“好了,忏悔的话,这些年您没有少说。翻来覆去,既解决不了问题,又白白浪费时间。”
不会顾我的死活了。
“放过一粟哥?您愿意拿名下的公司、房产还有股份做交换?您当年鬼迷心窍,不就是为了这些。爸,我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