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拆开包装精美的礼盒,我不断地抚摸着幼猫背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搂入怀里我承认,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并为此而感到无比的幸福与满足。

直到蒋瑶对我说,你真该好好谢谢人家殊兰。要不是因为有他的保证,我和你爸啊,绝不可能同意让这只猫进门。

笑容从我脸上消失。我发着愣,杵在原地,缓慢垂下双臂。

猫咪从我怀里跃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我心脏随之一颤。揣着的重量轻了,身体却如同灌满水银的容器,沉重到令我无法移动,也无法正常进行呼吸。

我意识到,这只猫并不属于我,也跟所谓的生日礼物全然无关它是文殊兰对我的恩赐,也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羞辱。

所以我厌弃它。

跟文殊兰沾边的东西,我都厌弃。

表针指向十一点,我准时关灯睡觉。

文殊兰向我索要晚安吻,我本不想理会,奈何磨不过他,只能任他肆意妄为。

深吻一结束,我立马推开他。趁着有夜色打掩护,也懒得再装什么柔情蜜意,冷下脸色:“可以了吗?快睡觉。”

文殊兰闷闷地“哦”了一声,过了会,又突然问我:“哥舒服吗?”

我刚酝酿出的睡意被他打断,不耐烦地撑开眼皮,心情糟糕透顶:“舒服什么?”

悉悉窣窣的被褥摩挲声响起。文殊兰撑臂起身,埋头飞快地亲了我的唇角一下。

又来了。

我拧起眉,正欲发作,却见流水月色正从窗户外倾泻而入,恰映得他双眼如昼,明亮似坠落人间的流星。

不知为什么有些愣住。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是顶着这般明亮的双眼,认真看着我,对我说喜欢。

“从莲城回来后,我在网上恶补了很多功课。”他顿了顿,放轻声音,“……是关于亲吻的,功课。”

我回过神,不自觉地避开这束灼热视线,问:“学这些干什么。”

“想要哥舒服。”呼吸声沉稳规律,近在咫尺。

我余光瞥去,文殊兰竟仍没有躺回原位,维持着半起身的姿势,静静看向我,半晌又道,“哥,我已经成年了。”

“兰兰,我们现在……”

我斟酌着言辞,意图给我们俩现阶段的关系下个定义,却发现毫无头绪。

有些烦躁地将散落额发尽数向脑后捋去,我闭上眼,干脆像两年前那样,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了事。

“还是太快了,我没做好心理准备。再等等,可以吗?”

“我不会强迫哥的。”文殊兰笑笑,又亲了我面颊一下,“因为我喜欢哥,好喜欢。”

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漠然心想,哥非但一点都不喜欢你,还甚至连做梦都盼着你能赶快死掉。

第5章 小气的奖赏

我再一次梦见了江秋昙。

他穿着那身笔挺齐整的白西服,端坐在琴凳,目光低垂,十指在黑白琴键交替起伏。

面前是与他着装同色的三角钢琴,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高楼明灯如参天星斗,又似永不会黯淡的烟火,掩映于无尽暮色中。

我被人牵着向前,步伐与铿锵音符产生某种微妙的共鸣。待最后一个音落,我终于走到他身旁。

他双手轻按在琴键,却久未起身。月影悠悠荡荡,化作流水轻纱,镀在他无尘衣边。

直到有人唤他:“秋昙。”

他睁开眼,循声望过来。

雪白如陶瓷的皮肤,漆黑如玛瑙的瞳仁。

神态有些像猫,带了几分凡事皆不过心的慵懒散漫;又有些像窗外那轮遥不可及的明月,清冷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