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早晚置下一番家资来。人门上也没个儿子,挣来的家底,日后不知便宜谁家。你家二郎读书成事,你何不往梁家门前去走一走。

若是走成了,两路的好处。”

邻居问她哪两路,王大娘说:“这头一路,便是这早晚的一番家资。第二路,她家女儿,在上头做官的人家里有门路,与你家二郎有大好处。”

“等我去买下酒菜来。”

邻居买来酒菜,把王大娘请到家中吃酒说话不表,单说腊月,正月里,梁堇去了县令门上几回,刁妈妈便到处去吹牛:“我跟着女儿过去,在正房门口等着与县令娘子拜年。

你们知晓为何要等,只因这不是别的日子,是正月初三。与县令相公,县令娘子两口子拜年的人,房里都站不下。

这些人,都是哪些?都是咱县里大小官吏家的娘子。干买卖的人家这日你想来都不能来,为啥,只因你不够地位。

你得等到初八,初九,哪一日娘子有闲空了,才能见你。

我一想,等就等,咱是上门做席面的,又比不得那些官吏娘子有身价。等的约有一炷香,我原来没指望能进去,因人多,县令娘子忙。

可不拜,又来门上了,又是这日子。

谁知县令娘子房里的丫头,识得俺女儿,进房里一说,教俺们娘俩先进房里了,俺前面还有两个小吏娘子都还没进去。

我进去后,房里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上首坐的是县令娘子,穿一件红色梅花褙子。我心想,咱去主簿娘子家拜年,也没跪过,只欠了身子拜了年。

这县令娘子是咱宋城县的大娘子,我见了她,不得磕个头?谁知县令娘子听说我是俺女儿的亲娘,哪肯教我跪,只教我欠了身子,便是与她拜年了。

我与她拜罢年,那县令娘子又让丫头给我拜年钱,说教我拿去吃年酒。还要留我在房里说话,咱岂能没眼色,这房里坐的都是娘子,咱留在那作甚麽……”

众街坊在曹家棺材铺里,听刁妈妈说的羡慕不已。一人道:“还得是你老刁,换成俺们去,别说去县令门上,就是去押司门上,也没人肯搭理。”

一人又说:“县令娘子给了你多少钱?”

另一人又问她:“可曾见县令大相公?”

刁妈妈在这处吹罢牛,又往那处去吹牛,铺子也不好好看了。有人来买肉,隔壁卖炊饼的李氏去唤她,唤也不回来,只得替她插了肉,称了与人家。

这街上有个姓杨的媒婆,听了一耳,又仔细打听两日,见刁妈妈家中,只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又有这般的能耐。

喜的不成,第二日骑着驴子往乡下去了。原来这婆子,有一侄儿,生的也算是个模样,读书读到二十五岁,还没成家。

家里有一寡母,种地过活。

那寡母见她来门上,替她去拴了驴子。媒婆带了一副猪肝来,教弟媳拿到灶房泡起来,等晌午好烧了吃。

寡母照做,请她房里去说话,媒婆问她:“俺侄儿可在家?”

“在田里哩。”

媒婆道:“我今儿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告你。县里臭水巷子,有一户人家,开了个贱铺做酱肉买卖。

他家有个小女儿,听那边街坊说,也才一二十岁,好生有能耐,县里的官老爷们都使轿子来请去做席面。

一桌席面做下来,少说也要拿十几两银子与她。

就连县令大相公都使她,你说这娘子可有本事?”

寡母听了,惊道:“恁年轻,何处来的恁般本事?”媒婆道:“听说是在当官的人家中学来的。”

这寡母也乖觉,问她:“大姐,这女儿可有了人家?”

“还不曾有。”

寡母大喜,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