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做不得,那我再寻人就是。”

“没说做不得,这事我在行,休寻别人。别人话歹面硬,再替你得罪了人。”梁堇许出钱来,他见钱给的实在,这才欢喜的去了。

日后替梁堇讨要钱财,不在话下。

这日,梁堇如常起五更,来到铺里,鸡鸭鱼猪菜,昨日已做妥。她熬下汤水,炒下四桶菜教由她娘,然后回家重洗了面儿,换了身干净衣裳,坐轿子往县令家做席去了。

刁妈妈当初跟女儿去外头做席,本就看了好些日子,加上梁堇又教她,便也妥当。

至晌午后,梁堇在县令家做罢饭菜,又坐轿子回来,途径巷子的时候,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于大伯,轿子怎麽停了?”

梁堇为人谨慎,凡出门,若自己赁轿使,常赁熟人的,不赁生人的。

“请姐姐留步。”

轿外传来男子的嬉笑声,于大伯惧怕他们,不敢言。梁堇掀开轿帘,见是四个闲汉,为首的一个,与她作揖说话。

梁堇笑了笑,问他:“你们是哪个?为何教我留步。”

那曹大道:“俺姓曹,名大。敢问姐姐,为何只请陈二哥那帮人吃酒,独不请俺们几个弟兄,可是瞧不起俺们?”

这说的是铺子开张那几日,陈二哥他们那些人来铺前,自是请他们,这曹大几人不曾去,如何吃请?

“早先原要请你们,可你们在别家帮忙,怕你们不肯来,这才没请。既是看得起,又唤我声姐姐,我这有块银子你们拿去且吃酒。

日后择了日子,再正经请你们来。”梁堇说罢,从袖里摸出一块银子,让于大伯递给他。

“姐姐恁大的买卖,这点钱就把俺们打发了?”那曹大本就是来寻事的,怎肯依。梁堇也不怕他,下来轿子,又打袖子里摸出两块银子。

曹大笑嘻嘻,说:“让我再摸摸姐姐袖子里还有没有。”

话罢,身子凑了过来,伸手要摸,梁堇一巴掌呼在了人面上,喝道:“好心与你银子去吃酒,如何调戏与我?”

曹大被打的一懵,他原是受人指使,来吓唬吓唬这娘子,可不知怎的,这娘子一不羞,二不怯,好言好语。

梁堇瞪着他说:“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拦我轿子,我好言敬你。你休走,和我衙门里去说话。”

说罢,抓住男人的胳膊。几人都被她的气势所震,又听她冷笑:“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的根,听人几句挑唆,就敢来招惹我。”

男人不走,梁堇问他:“怎麽不走?”

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又怕严掌柜瞒了他话。那兄弟仨个,其中一人见这娘子十分气足,哪里是只靠周押司的样子,便上来扯曹大。

“姐姐休恼,俺哥哥与你顽笑哩,当不得真。”

“与我顽笑?谁使你们来与我顽笑的?不说出来,看我饶不饶你们。”梁堇把这四人,来回看了一遍,用手指着。

“我敢开铺干买卖,就不怕有人来捣鬼,你们这会儿就是走,也脱不开身去。”

一人说:“没人使俺们。”一人又说:“是张家使俺们。”四人欲走,又教梁堇喝住了。

“把银子与我留下。”四人互相张望几眼,留下钱来。

皆因梁堇常去县令门上做席,街坊邻居也都知晓。这四人岂会不知?光听严掌柜一人之言,哪能足气。

到底畏惧县令相公家的势力。

任这四人,平日里如何在宋城县跋扈,也都有怕家儿。

加上梁堇又势足,震的他们这才生了顾忌。

何所谓闲汉,就是没正经营生,替人家帮闲讨吃喝之人。

桂姐见二姐打从外头回来,就坐在炕上想事,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