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就见一婆子走来，宋氏见过她的面，忙躲进糕饼铺里去了。

“这儿可是有个梁女灶？”婆子问刁妈妈。

刁妈妈把人请进了铺里说话：“那是我女儿，可是请她去做席？做不成了，大几日前人周押司家里来唤，我们不知有这事。

前儿胡经纪老婆来说，我们才知晓，那席面教个姓孙的给顶了，弄的我们心里怪不好受。

得人周家看得起，俺想上门去，却没个由头，因这，没心接别家的席面了。”

刁妈妈不等人说话，就撂豆子似的，全吐了出来。

婆子笑说：“你不识得我，我正是周家的，请你女儿明日再去。”

刁妈妈面上一惊：“妈妈不说，哪个知晓，这几日张家王家的来。”说罢，请她坐下，去隔壁端了好茶来吃。

婆子坐了坐，老尼姑们听说她是周家的，都不敢再坐。

刁妈妈使老尼姑去替她切一碟子酱肉来，她陪婆子说话，老尼姑一会儿切了一碟来，又用油纸包了两包。

“妈妈尝尝，自家胡乱炖的。”

婆子见这酱肉，怪好的色儿，又炖的香喷喷，便拾箸儿吃了起来。

“妈妈也是，隔着近道不走，寻远道，哪用去寻姓胡的，俺女儿又不曾和他签文书，要不是他平日里央求，俺女儿才不去做席。

做他几桌散席，替他扬了名儿，有体面人家来寻，常教他背后拦去给自个的灶人。俺女儿也不爱去做，便不曾和他计较，谁知他忒胆大了，连你家的都敢拦。”

刁妈妈知宋氏在隔壁，故而说话小声。

婆子道：“是你家邻居与我说的，不然也不绕道，上回我家娘子可是吃了恼气，那日请了主薄娘子，那姓孙的弄的啥也不是。”

“可是左边卖糕的？”

“正是卖糕妇人与我说的，她忒不实在……”

婆子连吃带拿的走了，老尼姑凑来说：“你哪日把隔壁小妇人的衣裳偷一件与我，我替你弄弄她。”

??[276]第 276 章

“娘子，娘子。”

刁妈妈来到隔壁，唤了两声，蒋氏捡了六块豆儿糕，用个破口碟子盛着送她吃：“娘子走罢了，婶子，可是押司家中又来请？”

“好个小气人，怎不捡贵糕与我吃？”

“也罢，与婶子两块去吃。”

“再捡半斤果馅酥饼，半斤白糖卷糕，俺们好就茶吃。”刁妈妈吃糕吃饼，都是在蒋氏这挂账，十日半月里，蒋氏催几回，才拿钱来。

如今寻到这小妇人得罪自个的地方，白吃糕饼也气壮了。

至第二日，刁妈妈一早收拾妥，要跟着过去，梁堇对她说：“娘，人头回使，不一定教我做几道席菜，若做得好了，正经席面在后面。

我自个去就能成，你留下看铺罢。”

梁堇心里有愁，那日在王家，一道豆腐菜怕是得罪了周押司的娘子，她这回过去，岂有她的好果子吃？

为这，才不叫她娘跟去。

到了周家，梁堇在下房直坐的屁股疼，也无人进来理睬她。她耐住性儿，从上午坐到了晌午。

昨日来梁家铺子请人的婆子进来上房，对李氏说下房里情形：“也不出房，也不要茶，老实坐着呐。

不如把她唤来，眼见晌午了。”

李氏教婆子去唤人，这婆子来到下房，梁堇忙起身，与她道万福。

“娘子唤你去哩。”

“还不知妈妈怎麽称呼，这些钱，给妈妈买茶吃。”梁堇塞她三钱银子，婆子立时欢喜了。

“我姓唐，人都唤我唐大娘，要不是我替你说话，管教你坐到下晌。”

“多赖唐大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