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尽头有两扇门,其中一扇后面有条通向厨房的短廊,短廊里有楼梯通往二楼或阁楼。另一扇门后方是客厅,里头空气霉湿而且相当阴暗,因为窗台上摆了好几大盆蕨类植物,将日光遮去大半。

“请坐,”老人说,“内人待会儿会送咖啡过来。”

房间里被一组乡村式的家具占满了一张直背松木沙发、四张条纹坐垫椅,椅子环绕着一张大桌,桌面是一大块纹理精美的杉木板。马丁·贝克和勒恩在沙发两端坐下,房间另一头的门微开,可以看到里面一张桃花心木床尾端的裂隙,还有镶着椭圆形镜子的衣柜门。男人走过去开门,然后在桌子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老人干枯佝偻,脸上的皮肤苍灰且布满棕色老人斑。他穿了一件厚重的手织毛衣,里面是灰白格子的法兰绒衬衫。

“我们听到车声时,我还跟内人说你们动作真快呢,我不确定我在电话上说明得是不是够清楚。”

“这儿并不难找。”勒恩说。

“是不难找,你们是警察,城里城外的路都熟。奥克因为当警察,把城里的路摸得一清二楚。”

他拿出一包压扁的烟递上来,马丁·贝克和勒恩摇摇头。

“你们来是想谈奥克吧。”老人说,“我在电话上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老太婆和我以为他会留下来过夜,但他一定是回家去了。他时常回来过夜,今天是他生日,所以我们以为他会在床上用早饭。”

“他有车吗? ”勒恩问。

“噢,有啊,他有辆大众车。老太婆送咖啡来了。”

看到老婆从厨房出来,老人站起身。老太太将托盘放到桌上,在裙了上擦了擦手,才跟两位客人握了握。

“我是埃里克松太太。”他们起身自报姓名时,老太太说道。

她为众人送上咖啡,把托盘放到地上,然后坐在丈夫身边,交叠手放在大腿上。老太太年纪看来跟老头儿差不多,头发银灰,烫成坚硬的细发,但她的圆脸几乎没什么皱纹,嫩红的脸颊看来不像是上过妆。老太太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当她突然怯怯地看向马丁·贝克时,他也不确定她是因为害怕生人,或者只是过于害羞。

“我们有几个跟奥克有关的问题想请教,埃里克松太太。”

马丁·贝克说,“如果我没弄错你丈夫的意思,奥克昨晚在这里是吧?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

她看看丈夫,仿佛希望他能帮她回答,但老头儿只是搅着咖啡,默不作声。

“不知道,”她犹豫地答道,“我不太清楚,我想他大概是在我们就寝后走的。”

“那是几点的事? ”

她又看看老头子。

“那是几点的事呀,奥托? ”

“十点半,也许十一点,通常我们会更早上床,可是因为奥克在我想大概接近十点半吧。”

“那么你们没听见他出门? ”

“没有,”老人说,“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奥克是不是出事了? ”

“没有,”马丁·贝克说,“他没事,这只是例行调查而已。

请告诉我,他目前的工作是什么? ”

老太太又垂下眼睛望着自己的手,这回是老头子回答的。

“还在修电梯啊,他做这工作已经一年啦。”

“那么修电梯之前呢? ”

“哦,他干干这个,干干那个,他在水管公司做了一阵子,然后去开出租车,然后又当夜班守卫。他去电梯公司之前,还开了一阵子卡车,那是在接受电梯职训期间的事。”

“昨晚他在这里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马丁·贝克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

老头儿没立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