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贝里浑身一颤,准备冲出去抱起男孩儿。拉尔森也注意到了,但他眼也不抬地盯着前方那骇人的景象,一边用沾血的大手挡在科尔贝里胸口。

“等一等。”他说。

男孩儿站在池边望着两人的身体,然后把左手大拇指伸到嘴里,右手掩在左耳上,开始哭了起来。

男孩儿站在那里哭了一会儿,圆圆的脸上滚满泪水。他歪着头,突然朝来时路奔去,穿过人行道和大街离开了广场,回到活人的世界里去了。

没有人对他开枪。

拉尔森看看表。

十二点十二分二二十七秒。

“两分钟又二十七秒。”他对自己说。

科尔贝里心想,两分二十七秒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在特殊情况下,却具有重大的意义。这样的联想是有点儿怪。一名短跑好手理论上可以在这段时间内跑十四趟百米,那可是很了不得的事。

两名巡警被枪击,一名确定已经身亡,另一个八成也完蛋了。

拉尔森差一点儿就去见阎王,而科尔贝里则差了两点儿。

接着是那个穿墨绿色夹克的小男孩儿。

那也很夸张。

科尔贝里看看自己的表。上面指着二十几分。

科尔贝里在某些方面是完美主义者,但有些地方则比较马虎。

话又说回来,这是俄国制手表,他花六十三克朗买的,三年多了都还能用。如果你乖乖地帮它上发条,甚至还挺准时的。

可是人家拉尔森的表是花一千五百克朗买的。

科尔贝里抬起手看了看,然后把手圈拢在嘴上。

“喂! 喂! ”他大吼道,“有人听到我说话吗? 这里很危险,快找地方掩护!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发话:“注意! 我们是警察,这里很危险,请找地方掩护! ”

拉尔森转头看着科尔贝里,蓝色眼睛里透着怪异的神色。

接着拉尔森看看通往医院的门,它们周六通常锁住了没开,整栋楼里一个人也不会有。他往门边挨过去,以巨大无比的神力将门踹开。

那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拉尔森真的做到了。科尔贝里跟着拉尔森进入大楼,隔壁的玻璃门锁着,拉尔森大脚一抬照样踹开,玻璃四溅。

两人找到电话。

拉尔森拿起听筒拨一一九紧急号码。

“我是拉尔森,达拉街三十四号的大楼里有个疯子从屋顶或顶楼拿自动步枪乱射。伊斯曼牙科中心前的喷泉池里已经死了两名巡警。警告所有中央辖区的人,封锁从北铁广场到卡尔贝里街之间的达拉街和费斯曼纳路段,以及从欧丁广场到圣埃里克广场之间的欧丁路。还有费斯曼纳路以西及卡尔贝里街以南所有的十字路口,听到没? 什么? 下令通报? 是的,通知所有人。不,等一下,别派任何巡逻车到这个地方,还有,不准穿制服,我们的集合地点在”

他放下听筒皱皱眉。

“欧丁广场。”科尔贝里说。

“好,”拉尔森说道,“就到欧丁广场。什么? 我在伊斯曼牙科中心里头,再过几分钟我会过去抓住那个疯子。”

他丢下听筒,走到最近的洗手间,把毛巾打湿,擦掉脸上的血。然后又拿来另一条毛巾缠住头,鲜血立刻浸透头上的临时绷带。

接着拉尔森解开夹克纽扣,抽出扣在皮带上的手枪。他认真地检查枪支,然后看着科尔贝里。

“你身上有什么武器? ”

科尔贝里摇摇头。

“啊,是了,”拉尔森说,“你是和平主义者。”

拉尔森的枪跟其他物品一样,都跟别人不一样,那是把s&w 点三八口径手枪。拉尔森因为不喜欢警用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