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份文件很短,用铅笔大大地写在笔记纸上。

亲爱的风纪处:

上星期五我喝醉酒,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以前也喝醉过,警察把我关起来让我在警察局睡到天亮。

我是好人,不会乱惹麻烦,所以上星期五他们带我去警局时,我以为会跟以前一样到牢里睡觉。可是我错了,因为以前我在警察局里见过的一个警察到牢房里把我狠很打了一顿,我很吃惊,因为我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这个警察却把我骂了一顿,我确信他是局里的头头。他打我又骂我,昕以现在我要告这位组长的状,让他别再为非作歹。他很高很壮,外套上有金色条子。

乔卡·约翰松

官方评注:投诉者屡次在各辖区醉酒闹事,信中所指警员应该是尼曼组长。尼曼表示他从未见过此人,但对他的名字颇为熟悉。尼曼组长否认自己或其他任何人在狱中对投诉者施暴。不予处置。

勒恩在笔记上做记录,希望以后能看得懂自己写了些什么。只剩两份要看了,勒恩摘下眼镜揉揉酸疼的眼睛,然后眨眨眼,继续往下读。

我丈夫出生于匈牙利,因此不太会写瑞典文,我以妻子的身份帮他写这封信。我丈夫长年受癫痫之苦,现在因病退休。由于生病之故,我丈夫有时会发病跌倒,通常他会预先感到快发病了,就待在家里,可是有时无法预知何时要发病。医生给他开了药,结婚这么多年,我也很清楚怎么照顾他了。我想说的是,有件事我丈夫永远不会做,也从没做过,那就是喝醉酒。

他宁可死也不会去沾烈酒的。

我丈夫和我想报告一件上周六他从地铁返家时发生的事。他在地铁时感觉自己就快发病了,于是便急忙赶回家,没想到途中还是发作了。等我丈夫清醒时,人已躺在牢里了。那时他觉得好多了,但需要吃药,而且很想回到我身边。警方等了好几个小时才将他放行,因为他们一直以为他喝醉酒,可是我丈夫向来滴酒不沾,怎么可能酒醉? 他们放他出来之前,先叫他去见组长,我丈夫跟组长说他是生病,不是喝醉,可是组长根本不想听,骂我丈夫说谎,还叫他以后不准喝酒,说他受够我丈夫这种外国醉鬼了。我丈夫瑞典话说得不好,实在不能怪他。我丈夫告诉组长他从不喝酒,那位组长不知听懂没有,反正他大为光火,一拳把我丈夫揍倒在地,踹他,又把他推出门外。后来我丈夫回来了,我当然担心了一整晚,打电话找遍所有医院,可是我怎么也没料到警方竟然把病人抓到监狱,还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痛打一顿。

我女儿告诉我我们有个已婚的女儿可以向你们报告这件事。虽然事情在七点钟就结束了,但我丈夫回到家时已经过午夜了。

埃斯特尔·纳吉

官方评注:投诉中的组长是尼曼。尼曼表示记得此人,但他们对他十分有礼貌,而且还尽快送他回家。

将纳吉先生带至警局的拉尔斯·埃瓦尔·斯文松及斯特恩·霍姆格林巡警表示,纳吉当时看来的确很像喝醉了或毒瘾发作。不予处置。

最后一封投诉信看起来似乎最有意思,那是一个警察写来的。

斯德哥尔摩,特拉加德路四号,风纪处收,邮政信箱

一六三二七号

长官:

本人殷切恳请司法部风纪处重阅并重审本人于一九六一年九月一日及一九六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呈交的、有关斯蒂格·奥斯卡- 尼曼组长及帕尔蒙·哈拉尔德·胡尔特警官行为不检的申诉。

巡警奥克·赖因霍尔德·埃里克松敬上

“哦,是他呀。”勒恩自言自语地说。

他继续看评注部分,竟然比投诉还长。

由于投诉书中所指情事先前已做过调查,加上指称的事件发生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