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刺客勒停了马,停在了一处极隐蔽的庭院大门处。这别院怪异极了,远看占地极小,似乎只有寻常农庄大小。

不远处还有一座破庙,门口坐着几个衣不蔽体的褴褛乞丐,可仔细看去,却能发现这几个乞丐皆是猿臂蜂腰,鹰目狼视,绝非寻常之人。

刺客拎着沈安下了马,不管他跟不跟得上,便一路将他拽进了庭院内。进去才发现,这别院上方只是伪装,其实整座别院都建在地下。

密道入口极为隐蔽,可进去后却豁然开朗。

穿过几条用骄人珠照明的通道后,沈安被拎到了一处宽阔的房间前,这房间内有书柜,有书案,甚至有来往侍奉的侍女。

纯金灯盏上镶着夜明珠,正发出幽微的光芒。

而正中间站着的正是沈汀花。

这么长时间未见,沈汀花似乎也过得不算好,整个人瘦得面容凹陷,如一具行走的白骨,眼睛死死地瞪着沈安,犹如从地狱爬出将要找人报仇的恶鬼。

“好弟弟……”沈汀花声音嘶哑,向前走了两步,染着大红色口脂的嘴一张一合。

刺客提起沈安,将他粗暴地扔在了沈汀花脚前:“小姐,人我带来了,他身边跟着的那几个人也全杀了,在小姐事成之前,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好。”沈汀花满意了,命身边的绿柳将装满银子的钱袋递给刺客。绿柳接过香囊路过沈安身旁时,微不可查地低头看了一眼。

刺客走后木门关上,沈安双手被绑,艰难地坐起来看向沈汀花:“长姐的待客之道,真是叫人无福承受。”

纤长指甲划过深安的脸,最后挑起他的下巴。沈汀花端详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眼中渐渐染上了癫狂,手指愈发用力。

指尖嵌入皮肉,一股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恶心,真恶心……”绮额君???柶??⒍Ⅱ6四〇綆薪

沈汀花神色癫狂,如果仔细去看,发现她的手都是抖的。

指甲将原本便破皮的伤口扯开一道口子,沈安不能动弹,只能一概承受,皱眉不语。

“你们这群喜欢男人的……恶心,好恶心!”沈汀花大叫:

“男婚女配天经地义!我出身高贵,容貌上乘,到底有哪里比不过你这个贱货生的庶子?萧封观不识抬举,用你来侮辱我,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沈安迎着视线道:“早在成婚之前,你母亲就托人去询问徐王这事的真伪。徐王没有隐瞒,是你自己不信真相,硬推了一门好亲事,辜负了良人,非要嫁给萧封观。”

沈安看着她愤恨的神色,有些不理解,毫不留情道:“你打定主意让我送嫁,为的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吧,这也值得吗?”

“那也是你下贱!”沈汀花扬起巴掌狠狠打在沈安的脸上,一下不够解气,她还要打第二下时,被绿柳跪下来接了这一巴掌。

“小姐!小姐息怒,相爷让您问出徐王殿下的谋划,好让咱们早做准备,却也吩咐了叫您千万别伤了沈安,以免徐王殿下怪罪!”

“滚开!”沈汀花抬脚将绿柳踹翻在地,胸口不断起伏,冲着门外高声喊道:“来人,拿鞭子来!我就不信一个庶子,我还打不得了!”

门外递鞭子来的正是将沈安掳来的刺客,那人眼冒淫光,递了鞭子后却没有走,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沈安。

沈汀花察觉他的视线愣了一瞬,先是浮出厌恶的神色,随后道:“滚出去,等我审完了人有你快活的时候。”

那人喜形于色,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往地上看了一眼。

这鞭子是专门审讯犯人用的刑鞭,里面绞了铁丝,又有倒刺,即使是沈汀花这样力气小的女子,用着威力也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