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心上人亲手剜出来,扔到地上随意踩踏。

是这样吗?

柯景寅,你也是那般嫌弃我的吗?

心脏突然跳得快极了,是被镇压的凶兽嘶吼着挣脱牢笼,理智逐渐崩塌瓦解,有一个厉钦死去,又有一个厉钦活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放纵吧。

如果光不愿意照到他的身上,那就把人间都拖进黑暗中来作陪。

于是放任心魔暂且接手了躯体,替他面对这血淋淋的现实。

等到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柯最寅已经在自己怀中昏睡过去了,披头散发,赤身裸体,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浑身布满乱七八糟的痕迹。而脚腕上,则像畜生一样拴着铁链。

青年睡得不太安慰,眉头还微微皱着,佝偻着脊背缩成一团,大腿时不时不受控地抽搐几下,好似被欺负狠了的幼犬,可爱,又招人可怜。

厉钦愣愣地看了他许久,才低下头,轻柔舔干他脸上的泪水。

一边恨他,一边还是止不住地心疼他。

尤其是在对方无意识地往自己怀里钻得更深的时候,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他投降了。

他注定是一个失败的将士,永远无法对这个人竖起守卫的盾,只能任他用长矛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戳穿,直至死去。

柯景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嗜睡的异常,若是发现了,他当如何自处?回头是岸?还是继续朝着顺王飞蛾扑火?

厉钦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