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难出,若我与周雍交手当真出了什么意外,尚可靠此物将你接引自身边相助,来个出其不意。但我若离去,却未必能借此物将你带出,反是不妥。”
他顿了顿,最后用力拥抱了一下面前的青年:“开劫在即,你我俱不能有失。我要留下来与周雍一战非是冒险,而是这一战我已等了太多年。而你有力道在身,便是诸般神通无用,只要能寻得破绽,这里也困不住你。时间不多了,周雍随时会卷土重来,你我不能再继续逗留在一处。”
“大师兄,你……”
“信我。”齐云天留在他耳边的话语短促而利落。
未尽的话语被这两个字哽在喉头,张衍对上齐云天郑重的目光,恍惚间听见往事澎湃如潮。
“好。”他回抱住齐云天,“大师兄,我信你。”
禁制撤去的瞬间,张衍随之祭出清鸿剑丸,起得剑遁之力破开四面八方的白石,直往幽暗更高处而去,雪亮的剑光在虚空中飒沓出一道清曜的痕迹。齐云天目送他的身影远去,直至再不可见,笑意始终安然而恬淡。
“劳周雍兄在一旁候了这许久。”良久之后,齐云天终于转身看向高处浮兀着的半边石台,淡声开口,“一个并非洞天门下出身的渡真殿主,与一个将来会继承山门的上极殿副殿主,周雍兄素来敏慧,自然知道该挑选谁为对手。”
点点星光如流萤而来,拥簇成锦衣青年的身形。周雍懒懒地坐在石台边缘,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那么急着把他支走,你还真是心疼他。齐老弟当真是长大了,居然还懂得体贴人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五百九十七
齐云天安静地注视着他,似乎也懒得计较那些讽刺。在周雍眼里他就是个顽劣狡猾的小孩子,所以注定要被嘲笑。
“怎么,无话可说了?”周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没有表情的脸,“齐老弟,别装了,你就承认你的失算吧,输给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当年不就是这样吗?我们三个有输有赢,谁都不许赖账。”
他擒住横在膝头的“毕月乌”,手腕翻转,利落地抖出枪花,指着远处的青衣修士:“好了,何必继续浪费时间?愿赌服输,我自当给你留给体面的死法。”
齐云天的目光落在那流金的矛尖上:“看来周雍兄是对我这条性命志在必得了。”
周雍啧啧嘴,低笑出声:“其实你的死活与我原本无甚关系,可惜上人视溟沧为眼中刺肉中钉,非要我替他除了不可。有事弟子服其劳,我这也是师命难违啊。”
“师命难违么?”齐云天抬眼顺着赤金长矛看向那张洋洋得意的脸,“恐怕不是难为,而是根本违背不了吧。被引线提着的人偶,除了循规蹈矩地做跳梁小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他话语缓慢,好像只是与对方随口闲谈,唯有一身气势忽然出鞘,如刀如剑。
周雍的目光陡变,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终于意识到齐云天的云淡风轻究竟意味着什么。
齐云天沿着平桥步步向前,最后来到这截残骸的尽头。他却并未因此停下脚步,随手间万千电光乍起,将四面的白石随他心意劈得四分五裂,顺着余力浮兀游移到他的脚下,垒砌成新的道路。
“究竟是谁在害怕呢?守着不见天日的秘密惶恐到无以复加,却又没有人可以吐露只言片语,反而要愈发不遗余力地掩饰下去。”齐云天踏着那些白石为他簇成的台阶,不紧不慢地来到与周雍齐平的位置,遥遥相对,“明明是为世不容的异类,却偏偏要混迹人世;明明是一件死物,却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活着。”他在一处倾倒的楼阁一角站定,浮起似是而非的笑意,“但说到底……也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周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齐老弟说话当真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