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灵机不兴,难以御气,着实古怪。”张衍纵身至高处观望,仍无从探知这样一方地界究竟是何根底。此地无边无界,一缕气机放出,直至消散也不曾探得尽头。那些浮兀游移的白石随处可见,他们方才交手之地,不过是这片虚空的方寸之间。
齐云天落在一截半残的平桥上,望向那些伶仃冷硬的断壁残垣:“你可看清周雍方才的法相?”
“九星相连,颉颃日月。”张衍因方才玄黄大手那一击看得极清,周雍撑开法相的一瞬间,那漫漫星云必是得某种世间罕见的伟力方可显化,且有形却无质,教人觉察不出来历。
“周雍所修功法,乃是玉霄派‘四气二法’之中的《天宇境同书》。”齐云天半跪下身,虚抚过那白石桥面,神色再平静不过,与他娓娓道来,“此为玉霄派最上乘的功法,非周氏子弟不可修炼,且要在修炼此法的百年之内炼成第一颗命星,才算是入门。待得第一颗命星炼成,扎下根基,资质寻常者若能保自己百年之内无有损耗,方可炼成第二颗。只是越往后修行此法,命星越是难以凝聚,只怕数百年也难以再有突破。周族子弟修习此法者,若能成就五星凌空,已算是不差,可是若要入得洞天之境,非七星聚顶不可。”
“如此说来,那周雍得成洞天后,又炼成了两颗命星。”张衍思量片刻,眉头微皱,“他与你相差不过数十寿岁,千余载间却已成九星连珠之相。只是方才你我联手一试,也不曾逼他正面展露神通。”
齐云天起得一片临时的禁制后站起身,留心四方动静,最后目光落在张衍脸上:“他敢口出狂言,说要取你我性命,自然不会前来白白送死。”他笑了笑,“当真是难为他这么处心积虑引你我入彀,可惜也不是只有他周雍才知道未雨绸缪。”
张衍也笑了,他太熟悉齐云天此刻那种心平气和的从容:“看来大师兄已有对策。”
“谈不上对策,不过是如他了解我一般,我也太了解他了。”齐云天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开口,突然牵住他的手腕,“何况,还有你在。”
张衍心头微动,看进齐云天沉静的眼睛。那双眼睛眸色黑得温润而深邃,唯有与他相对时,才会生出某种生动鲜活的色彩。
齐云天笑意浅淡,自入得此间后,他始终都是泰然而笃定的:“今日之局,若只我一人,或许还有捉襟见肘之虞,但幸有你在,定能成事。”
“你我联手破那周雍之局已非第一次,不知这次不知大师兄以何教我?”张衍扬眉一笑。
“此地为周雍所有,他欲将你我困顿在此,我等却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里应外合,反客为主。”齐云天神色随之专注,显然已是考虑周全,“你我兵分两路,我会将周雍拖住,使之无暇他顾,你便可趁机设法突破这片地界。此地能成如此诡谲之相,在于一个‘空’字,若有外气侵入,便会一击即溃。眼下此地根底不明,你我皆在一处,只会予他方便,若是分头行动,反能教他左支右绌。”
张衍默默听罢,随即道:“此法虽然冒险,却并非不可,只是需得换上一换。”
齐云天稍稍偏头看着他。
“由我来与周雍斡旋,你去破开此地禁制。”张衍毋庸置疑地开口,反握住那只微凉的手,“若是出得此间,事有不谐,你便马上归返山门,以保全自身为上。”
齐云天先是一怔,不觉哑然:“渡真殿主可是以为,我这兵分两路之法,是存了什么与敌偕亡之心?”
“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冒险。”张衍不为所动。
齐云天倒也不意外他的固执,此刻四周无有任何多余的气机,但或许下一刻便会生出什么不知名的变故,但他依旧冷静而安定:“那‘踏步星罗’你我已是各自祭炼完毕,你掌内层,我执外层。你大可放心行事,这片地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