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齐云天声音极轻,“如今情势,开劫之前,不到万不得已,你我断不可正身离开溟沧。”他踏着水浪上前几步,来到张衍身边,一并细观这巨柱,“九还定乾桩一旦破开浑元地障,这地气外泄便有出无回,是以这一步遮掩定要慎之又慎。”
“这定界针毕竟是死物,尚好欺瞒,但若有其他洞天真人到得此地查探,只怕多少会外漏端倪。”张衍抬头看了眼上方地界法障,“此地你我到得,旁人自然也能到得。”
齐云天微微一笑,绕着大柱稍稍走过几步,示意他随之一观:“万载以来,到过此地的洞天修士只有五人,皆只是为了增长见闻,担忧定界针出得变故的一个也无。”他隔空抚过那些以法力贴附在柱身外的几个名字,“毕竟他们心知肚明,无论何人敢在此处做手脚,那就等同与全天下修道人作对。”
张衍分辨着那些早已黯淡下去的痕迹:“万载以来不曾有,未见得万载之后定必无。如今天下诸真皆知劫数已近,不会不来察看一番,或许还不止一个两个。”他看向齐云天,“大师兄邀我来此,想必是已有对策。”
“非是我有对策,只是掌门师祖远见,早早备下了应对之法。”齐云天自袖中取出一物,“这团乾罡精气乃是师祖闭关多年所炼,可在这定界针与泥胎壁界之间布下一层阻隔,使那地气变化不至于太快传入其中,被针芯所感。此法除非剖开泥胎,否则无法被人所查,至少可保数十载安稳。”
张衍看得一眼那演变不定的精气,心下了然:“要想不损泥胎而将这精气送入其中,只怕也唯有你借北冥真水自那镶纹缝隙之间浸入。”
“此法需得费些时候,便有劳渡真殿主为我护法了。”齐云天转头看来。
张衍点头一笑:“你尽管放手施为,此处有我。”
齐云天松开手,任凭那团乾罡精气虚浮于半空,大袖一展,十指相扣捏诀。北冥真水无声无息地自他身侧漫开,一缕一缕缠绕上面前的巨柱,开始拨弄气机。
张衍在一旁定住被北冥真水搅动的气机波澜,直到齐云天彻底入定之后,这才退至定界针数百丈之外,以免自己的法力干扰那精气渡入。眼下齐云天专心于那乾罡精气,自然无从关注外间,还需他时时留意。
如此一连数日过去,倒也未曾有更多异样。此番齐云天决意以分身化影来此,一则避免惊动定界针,二则也是为掩人耳目,以免外出之事被有心人探知。张衍从旁警戒护持,但见齐云天的法身随着乾罡精气的渡入逐渐稀薄,便知来时对方就已算好这一具化影分身需得损耗的法力,待得乾罡精气尽入其中,法身也只当消散,他只需事后抹去此间法力残留的痕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