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不胜,谈何失败?”
齐云天仿佛是平平稳稳地笑了一下,张衍知道,这是他疲倦至极的时候才会有的一点粉饰。
“我这一生,曾经输过一次……一败涂地。”良久,他终于听见怀抱里的人涩声开口,“所以我不能再失败第二次。”
张衍并不能完全明白他话语中的孤绝,只是那一刻像是听到长剑破空的锐烈声响,而后感同身受。齐云天一直僵冷的身体里,终于有某种生动而凶狠的东西活了过来,让他再次披甲上阵。
张衍的手指顺过他后脑的发丝,一梳到底的同时,他偏头吻住了他。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一定是几百年前的往事了。张衍其实已不大记得千丈水下是怎样一番昏暗与寒凉,他只能想起那时自己紧抱着齐云天,替他滤去水汽灵机中全部的冷意,也一并将他塞进心里。齐云天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在那时所下定的决心,他也有齐云天或许都难以洞悉的秘密。
不知何时起,他们已是彼此的天罗地网。
一开始那只是一个点到即止的吻,却渐渐混入了血的味道。唇与齿辗转着不肯分离,在莽撞与冲动中胶着,于是某种疯狂的本能不费吹灰之力席卷而来。齐云天攀着他肩膀的手指用力到颤抖,以至于骨节发白,身体发烫,而张衍绝不松开他。
金色的蚀文不断流转,照得殿内光影憧憧,明暗不定。张衍将齐云天抵在一旁的玉璧上,将他的手腕折过头顶又紧紧摁住,一点点抿过他唇上的血迹。齐云天抬起头与他对视,苍白的脸上带了不分明的血色。
“大师兄,可还记得你允过我什么吗?”张衍与他额头相抵,气息混在一处,俱是湿热。
“此处乃门中重地,渡真,唔……”齐云天的话语断在中途,喉结上突如其来地吻咬让他整个人经受不住地仰起脖颈。地上人影交叠,纠缠到了一处。
“齐真人向来说一不二,既说了无论何处,又岂可食言?”张衍低低一笑。
齐云天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终是放平身体,阖眼一笑:“敢不从命。”
第五百五十七章
五百五十七
衣衫件件委地,玄黑中混着天青,肩胛与脊骨抵上冰凉的玉璧时,带起肌肤一阵细微的颤栗。这样的赤裸太久未曾经历,何况是当着祖师遗法,一时间竟也会生出羞赧。
齐云天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张衍的吻似顺着侧颈来到了胸前,乱而急地吮抿过乳尖,又在旁处留下分明的痕迹。吻痕唤醒了身体深处对于情事的记忆,昔年的孟浪与荒诞酝酿成了迷乱的滋味,整个人都要软在那些缠绵里。仅存的一件里衣松松垮垮的半褪在臂弯间,他被困在冷硬的玉璧与火热的怀抱之中,进退两难。
他于身体无法克制的情动间闭上眼,一点点卸下经年累月积攒的气势。
得成洞天后的那么多年里,他们被往事煎熬,唯一一次欢好也是迫于情势,不得已而为之的双修渡气。他们逃避着彼此,也逃避着自己,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当年动过的心。
乳尖忽被不轻不重地咬过,齐云天被那一瞬间下身涌起的欲念激得低喘出声,面上一热,忍不住握住了张衍的手臂。
“大师兄,”张衍的吻落在他的眼底与鼻尖,湿热的气息里掺着与旧日别无二致的温存,“看着我。”
齐云天眼睫微动,片刻后终是依言睁眼,望进那询问而灼热的目光,略笑了笑:“没关系,继续吧。”
张衍摩挲过他的侧脸,与他更紧密地相贴:“久不曾做,大师兄可还经受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