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三具化身都需入得洞天境界,少则也需数千载之功。您心知自己已无法长久坐镇山门,所以选择扼其来日,在他修至最后一具化身时,断其道果,无法得成全功。”

老人放声大笑:“没错,就是要这样,绝世的好棋怎么能没有人来一解?小子,你很不错。”

齐云天神色极淡,目光却清锐逼人。一老一少于殿中相对,数千载光阴狂浪迭起。

“不错,如你所说,一开始我确实想借清纲欲与玉霄结盟之心成就此事,以麻痹周阳廷,好教他自以为是的将一星三曜之术修行下去。不过雪吟拦下了此事,倒也无伤大雅。那孩子其实也很好,但上极殿这个位置,不是靠着一时魄力便能坐得稳的。我给了她上极殿副殿主之位,可惜她却动摇在清纲的三言两语间,自己败下阵来,谁也怨不得。”老人微眯了双眼,话语慨然,“溟沧道统绵延至今,九洲已有灵机没落之兆,这个掌门之位,考验的已不再是你的资历多深,修为多高,而是你的心有多硬,血有多冷。一个要统率山门的人若没有雷霆手腕,谁又会为你冲锋陷阵?

“雪吟被清纲说动,来我这里主动让出继承人之位,我便成全了她,改立清纲入主上极殿。其实无论是谁,都不是我最后的那一步棋。周阳廷欲修一星三曜之术,那我就等在他行将功成的路上,教他功亏一篑。我会点醒那个身负大气运的年轻人改投溟沧,我不仅要让他无法尽得全功,还要让他选上的棋子成为断送他性命的刀。”

第五百五十五章

五百五十五

“所以,您的寿尽转生是因为……”齐云天敏锐地意识到了老人话语背后的意思。

老人把玩着案上的朱笔:“如你所见,在定下继位人选之后,我便将来日的修行造化尽数斩去,化作分神,只等那个命中注定的年轻人出现。”

齐云天目光微颤,跪下身去,叩首一拜。他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原来这个老人心里一直烧着那样傲慢而疯狂的火,所以才能所向披靡。这场三千年的大火,时至今日依旧烈烈不熄。

殿内光影空灵,落在老人眼底,生出灼灼的明亮:“但这些都还不够,在那之前,我还要再落下一子,以备不时之需。周阳廷推演《太初见气玄说》,不仅是为了修得一星三曜之术,更意在那‘以气化神’之法。若当真教他化出一具非人的死物以为鹰犬,又岂能不早做提防?”

齐云天赫然抬头。

“你一定也在奇怪吧,为什么我的因果明明牵系在另外一个小子身上,最后来到我面前的却是你?”老人把玩朱笔的手停了下来,“眼下在这里,我与你所说的一切都已降下因果,你无法再将此诉之于口,告诸于人,而稍后待得法力耗尽,这段记忆也将不复存在,你将是唯一的见证。”

“无论缘由如何,晚辈都甘愿领受。”齐云天笑了笑。

老人咀嚼了片刻他的平静,微微颔首:“你既有此担当,那我便告知于你,破那‘以气化神’之法的关键,皆在诸天纵合神水禁光之中。此术本是太冥祖师所留,经二代掌门亲自祭炼之后,以其杀伐太重为由,独传于玄水真宫。但此法所需的一味‘涵渊重水’难取,加之祭炼手段繁杂琐碎,要想成就极是不易。我曾详参此法,欲寻些许改进的余地,不想却从中另有所得。

“《太初见气玄说》以气为基,讲究一个‘生’字,万物相生不息,是以有天地诸法。以此法化出神识的死物,虽有人皮,实则却是一团窈冥气机,时日愈久,则其间所蕴藉的威能欲大,一旦爆破,毁去一界天地亦不在话下。而这神水禁光,恰落在一个‘禁’字上,若能稍减杀伐之威而重于灭气,不仅可以玄都浮水代替涵渊重水为引,还可扼制那以气化神之物。”

一切至此明了,齐云天眼中有某种凛然的情绪转瞬即逝:“所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