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纲姿态谦逊:“能与玉霄结此姻亲,是我那徒儿之福,也是流徽洞天之福。”
何静宸似看不下去他这副做派,只是碍于姚雪吟的颜面不得发作,索性紧抿着唇看向别处,不再开口。
姚雪吟终是有了决意:“那便等掌门真人出关后……”
“姚真人,”秦清纲笑着插话,“掌门真人此番闭关,不知何日才能出关,若要拖到那时再定,只怕有怠慢玉霄之嫌。倒不妨我等先择一良辰吉日,将这门亲事正式定下,待得掌门出关后,再行完婚可好?”
姚雪吟静静地注视着那张笑意盈然的脸:“我记得,那孩子乃是燕国皇室出身?”
“正是。”
“既如此,这六礼更需好生操办。我会吩咐下去,让紫光院循例安排。”姚雪吟终是微微笑了一下,面露几分和蔼之意。
玄水真宫内,齐云天孤坐于一处空旷的大殿之中,望着面前玉璧上那古奥晦涩的蚀文若有所思。此地光影冷晦,唯有那一行行蚀文泛着幽幽清光,随着他指尖逐一抚过,不断轮转变幻。
这玉璧上所留的,分明还是从前祖师所留的神水禁光祭炼之法,未得四代掌门改动。可按他先前的推测,眼下距离二代掌门寿尽转生,也不过只剩一两载的光景……究竟是何缘故,四代掌门才会在寿尽之前更改此法?
这里的一切都教他无所适从,无论是这个护法长老的身份,还是那一个个前辈先贤的名字。自己与张衍究竟为何会落入此间?是因为自己曾于灵穴之中接下过与山门的因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齐云天扶着玉璧起身,轻呼出一口气,摒去多余的杂思,终是不再多留。
先前自何静宸手上讨得玄水真宫的出入符牌,正是为了到此间探查那神水禁光的祭炼之法。眼下答案已有,继续逗留在此,只会徒惹怀疑。
他漫不经心出得这片森冷殿宇,正要往浮游天宫一行,忽见两个身影自云头另一端走来,神色微变,索性收敛气机匿了身形。
“老李,我同你说,我从刚才起眼皮就一直在跳,这可不是好事。”黑衣青年煞有介事地撞了撞身边同伴的胳膊,心思显然全在旁处,根本不曾留意云海之上的多余动静,“你就给个准话吧,这忙你帮是不帮。”
对方有着一张和善温良的面孔,与他一并往前走着:“话虽如此,可你要我怎么帮你?昨日我去试过恩师的口风,他老人家对此番结亲之事极为坚决,只怕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这好办,我昨晚上琢磨了一宿,已经琢磨清楚了。”黑衣青年抖擞了一下精神,兴致勃勃地与他讲述自己的计划,“咱们就到恩师面前去,说你和我有私情,让他尽早绝了给我结亲的心思,这样……”
“你你你……你放,什么厥词!”
“诶,不就是打个幌子,我又不是真要把你怎么样,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就算你想,我还不乐意呢。”黑衣青年很是不满,旋即又忍不住揶揄,“你现在这样简直就好像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牌坊上。”
“我李革章堂堂八尺男儿,一世英名,岂能,岂能……”
“瞧把你吓得,这点小忙都不肯帮。”黑衣青年皱了皱鼻子,“你不帮我,我可就去找别人了。”
“你就不能积点德,不要去祸害旁人吗?”
“嘁……”
齐云天自流云深处走出,注视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年轻背影,嘴唇嗫嚅了一下,终是振袖俯身,端正一拜。
第五百四十八章
五百四十八
亲事定下的法旨不过半日便传出了浮游天宫,门中一时议论纷纷,流言蜚语几乎要掀了九院的屋顶。人人皆知,四代掌门继位以来,溟沧便与玉霄交恶,谁知势不两立了这么些年,忽地砸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