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桩亲事,当真教人摸不着头脑。

齐云天一派安之若素地逗留在上极殿偏殿,继续做他的护法长老,仿佛一切与己无关,只将玄水真宫的符牌推到何静宸面前:“物归原主。”

何静宸收了符牌,打量了他几眼,却什么也瞧不出来:“你一手促成了这出好戏,现在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齐云天捻着袖口,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法旨是姚真人下的,结亲的弟子是流徽洞天门下,我不过是个不得议事的护法长老,与我何干?”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何静宸皱了皱眉。

齐云天神色不动:“我可是等着看后面的好戏,且让流徽洞天先高兴两日吧。”他说着,忽听见外间似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不觉稍微偏过头,“什么声音?”

“当然是流徽洞天门下那个小子在闹腾。”何静宸叹了口气,“秦清纲不顾他的意愿行了纳采之礼,再有几日便是合八字,他怎能不急?听说已是被罚过一次了,谁知还不涨教训,这次怕是要吃点苦头,听说还跪着呢。”

齐云天向外观望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像是嫌厌那些喧哗:“去劝劝吧,别闹得太过难看,成何体统。”

何静宸摇头一笑:“那小子生来便不知道体统两个字怎么写的,你要指望他安分守己,还不如指望流徽洞天良心发现。”

“合八字定在什么时候?”齐云天将目光收回,重新看向他。

“上明院的长老算过了,七日之后是个好日子。”何静宸收敛笑意,“也多亏了那小子四处闹腾,让流徽洞天无暇他顾,一切才都能按先前的计划安排妥当。如何,到时你可要来观礼吗?”

齐云天略一挑眉:“你既已说我把自己摘得干净,我又怎么会再去淌这趟浑水?”

“荀斯远,你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何静宸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不过是看流徽洞天有些不痛快,教他落个面子罢了,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齐云天不觉意外他的突然发难。

何静宸眉头皱得更深:“你究竟是看他不痛快,还是根本就和他打的一样的主意?”

“一样的主意?你是说那个位置吗?”这一次齐云天是真的笑出声来。

“有什么可笑的?”何静宸目光微狭。

“何殿主,何真人,”齐云天站起身来,自他身边走过,“你以为我眼下帮你打压流徽洞天,是觊觎掌门之位?你以为,那个位置是仅凭三言两语便能坐上的吗?”

“不。”何静宸利落地反驳,他坐在原位上,身形端正而笔直,“只是这样的你很奇怪,或者说……”

齐云天拢于袖中的手指稍微收紧。

“果然,是掌门师祖授意你这么做的吧。”何静宸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

“……”齐云天一时无言以对。

何静宸也是起身,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有据:“无怪乎掌门会在此时闭关,原来他老人家早已安排了你布置此事。所以你才教师姐出面主持,他老人家心中更看中的果然还是师姐。”

齐云天想了想,一时间不知该是庆幸还是好笑,索性来了个一言不发,假装默认。

“我先前便一直在奇怪,以你的性子,怎么能想出这样老奸巨猾的法子?”何静宸来回踱步了几转,显然思绪豁然开朗,“原来那夜掌门师祖召你说话便是为了留下这番安排,着实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