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娴儿用力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事:“说来,小师叔,你这次出关,待得事成,可还要再回玄泽洞天里去么?”

“且看恩师的意思吧。”关瀛岳微微一笑,并无半点怨言。

他虽不知门中究竟有何大计,但自这些年溟沧内外的变动来看,恐怕不需多少年头,就将有大事发生。在此关头,齐云天让他韬光养晦,必不会是无的放矢。

第五百二十八章 五百二十八

他二人说话间,界关处忽地传来一声闷响,厚重石门自两侧分开,刮出凛冽风雪。有人白衣寡淡,从容缓步而出,神容疏朗慵懒,得见外间光亮后,缓缓长呼出一口气:“九百载过去,倒是天地未改。”

牧守山虽是戴罪之身,但毕竟也与秦掌门同辈,在场之人俱是稽首与他见礼。

“山门正事要紧,无需在意这等俗礼。”牧守山懒懒一笑,同张衍等人还礼,“指不定走过这一遭,我还得回小寒界再关上个九百年。”

关瀛岳在一旁听着,自觉这位牧真人果如恩师所言,乃是个随遇而安的豁达性子。

需知早年这位牧真人三功同修,声名修为几乎不在那凶人与白阳洞天之下。可惜世事难料,其在参修之时,神魂一分为二,倒生出另一个暴烈凶煞的性子,于门中内乱之时险些闹出大乱,这才被秦掌门囚于此地。虽是此举不过是为安抚世家,那位牧真人于小寒界内的一应修行物什从未有过短缺,更不曾有半点苛待,但久拘一地数百载,又背着犯上作乱的罪名,若非心性洒脱,又岂会无半句怨言?

遥想当年前代掌门座下俱是惊才绝艳之辈,却皆被一场内乱所累……关瀛岳心下一叹,记起张衍先前所传法旨,上前一步:“牧真人,晚辈奉掌门之命到此。”

“我知你来意,把符印拿来吧。”牧守山虽不知他身份,却也留心到他身侧收敛的北冥真水,未曾因为他道行鄙薄而有所轻慢,仍是一派温和。

“晚辈得罪了。”关瀛岳奉上张衍交予自己的符印,那符印甫一显露,便似有所感,径直没入牧守山体内,以防他出得小寒界后那阴戾的神魂再外出作乱。他毕竟乃是齐云天门下亲传大弟子,亦属掌门嫡系,此事由他出面,才算合宜。

牧守山毫无介怀地收了符印:“可否动身了?”

“此事当由两位殿主做主,哪有弟子插言余地?”关瀛岳识趣地退后,并不贸然插言,只管听候吩咐。

张衍掐算过时辰,与霍轩对过后,众人便启程,收敛气机直往西海而去,一月之后,终是抵达那涵渊重水所在地界。

“关师侄,此间唯你一人修得北冥真水,可知海下之势?”张衍阖眼感应片刻,转头看向跟随在后的关瀛岳。

“此间水意沉混,欲凝不凝,再往下便似有所阻隔,难以细查。”关瀛岳落于海上,指尖轻触海面,认真答道。

霍轩微微点头:“想必就在这附近了。”

若是齐云天此刻同来,以其与四海相通的法力,自可轻易移海分水,但若要关瀛岳效仿施为,终究太过勉强。张衍自然也不会为难这位后生晚辈,当即取出一枚龙魂精魄所炼法印,以此借力御水,破开一条通往海底深处的通路。

这西海在数千年前亦是一片富庶玄气之地,可惜而后灵机衰败,终是荒芜没落。六人潜于海中又足耗去多日,这才抵达涵渊重水所凝结的镇妖之壁。

关瀛岳精专水法,此刻得见那一片灰银,几乎是本能被吸引,忍不住抬手抚上。那水壁柔滑如女子肌肤,却又隐隐透着坚不可摧之感,只一触,心神都要为之折服。但他毕竟道心坚定,瞬间的失神后醒悟过来,连忙将手收回。

“如何?”张衍留心到他这点小动作。

关瀛岳连忙稽首:“是弟子轻狂了,险些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