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师愿意,弟子愿陪着老师从此一直走下去。”

齐云天在迷蒙间艰难地睁开眼,最先看见的,是趴在自己榻前睡着的张衍。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细致地端详过这张脸,最后终是伸手抚过那双英气的眉眼。

“老师。”张衍随之惊醒,握住了那只近在咫尺的手。

这一次,齐云天没有将手收回,只安静地任凭他紧握,露出一丝宽和且安然的微笑。“如何睡在这里?”齐云天轻声开口,坐起身,另一只手随之抚过张衍的鬓角,“地上凉,上来吧。”

张衍笑了笑:“弟子岂敢逾矩?”

“你逾矩,也不是一两次了。”齐云天专注而温存地看着他。

“那是老师宽宏,不与弟子计较。”张衍自然而然地站起身,坐到他的身边,“老师睡了半月有余,可是身体抱恙?”

齐云天皱起眉似努力回忆了一番,微微摇头:“为师不大记得了,只仿佛是一时气机不调,又兼近来禁足心绪难平的缘故。”他顿了顿,显然不愿多说禁足之事,“好在还有你,如今为师也只有你了。”

张衍用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腕,带了些亲昵的意味:“弟子相信老师绝非背信弃义之人,也相信此番苏氏之事老师是清白的。”

“你啊。”齐云天并不拒绝他的任何举动,只垂下眼帘,略微一笑。

“您放心,弟子必定会查出真相。”张衍试着一点点与他十指相扣,发现齐只是笑意端然地望着自己,眼中也随之浮出些许欢喜,“老师,弟子的心意,您……”

齐云天抿唇微笑,回握住了他的手。

张衍眼中有一丝冷锐的情绪飞快掠过,但转瞬便被欣然取代。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齐云天,随即试着握住那只手,将他一点点拉向自己的怀抱。齐云天笑叹一声,主动伸手抱住了他:“当初信誓旦旦说出那些话的胆量哪里去了?”

“我,”齐云天轻咳一声,脸上难得浮了些血色,虽是主动的姿态,却又还是带了些涩然,“你的心意,我并非不知,但你我师徒,伦理纲常在上……”

“伦理纲常也好,体统规矩也罢,弟子待老师的心意,始终如一。”张衍用力回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开口。

“张衍。”齐云天忽然唤了他一声。

“弟子在。”

齐云天摇了摇头,闭上眼,轻声纠正:“我既已不自称‘为师’,你也该改口了。”

张衍将他抱得更紧:“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