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却又近乎幽凉:“也好,距离魔穴现世尚有三十载,若是不行,届时再做别的打算亦不迟。”
张衍略一点头:“正是此理。不过此事尚也不急,待得我将少清所学梳理一番,安排好各处,再禀明掌门便是。”他握着书简的手稍稍收紧,最后用力抱了他一下,轻声笑道,“我来时先去了玄水真宫,倒见梦娇师侄抱了不少卷宗要等你处置,经罗书院这边我自行整理也可,你还是先回去吧。”
齐云天直起身,也是一笑,自袖中又取出两卷书简交予他:“这些是我先头所得,东西两处的书阁经窟已是寻罢,尚有南面一十七座书楼与北面尽头两处大殿还未看过。你去看看,或许还能有别的收获。”
“恩。”张衍颔首应下,松开手臂,由着他站起身来,“过几日我再去寻你。”
“你只管安心修剑便是。”齐云天拍了拍他的手背,“后面几日正逢水阴之时,我欲闭关推敲一番北冥真水的变化,若是旁事,书信即可,你我择日再聚也无不可。”
张衍最后握过他的手指,旋即松开:“好。”
直到离开了经罗书院,直到无涯浮洲的轮廓彻底淹没在云海之中,齐云天才终于自某种为他所不喜的困顿中挣扎而出,找回自己赖以生存的理智。他总是能将自己控制得很好,这是不知何时起养成的本能。
张衍必定是知道了什么。但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阳光照在身上,照得一袖云水纹微微泛白,却始终照不亮心头一点冰凉。他与正德洞天的龃龉,想来世家的洞天之间各自心头有数这些年还有不少事情是拜他们所赐但于旁人看来,终归还当是一份敬畏与器重。但若说是他们有意向张衍泄露此事,却来得毫无道理。究竟是自己多心,还是出了什么他所未能料到之事?
自己与张衍之情,所知晓者皆是口风极严,他亦是从旁遮掩得极好,断不会教世家捉了此事的把柄,更不会愚蠢到留下确凿的证据。需知此事若被有意混淆是非大做文章,影响的又何止自己一人?这原就是他昔年用过的手段,又岂会不知人言可畏。张衍如今身份亦非同小可,断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