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想的居然是这个吗?
罗沧海一直躲在后面,心里好奇极了到底是何方神圣惹得恩师一点就炸,然而顾忌到吕钧阳还在,终是不敢探出头去。正巧这时那被晏长生丢开的软绢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那颗一直在骚动的八卦之心,小心翼翼地叼住软绢的一角,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吕钧阳冷眼瞧着那软绢一点点被扯到晏长生身后,眉头一动。
“列玄教这些年在中柱洲倒是嚣张,不过这么大张旗鼓追缴那小子,必定是还不知此子的身份。”晏长生捏了捏鼻梁漫不经心地开口,“说来上次见那小子已是入了化丹二重境,此番不知死活地跑来中柱洲,看来……”
他不曾再说下去,但心中自然有数当年他那太师侄齐云天凝结法力真印后,便曾携了英节鱼鼓往中柱洲一行,采集青阳罡英修行。如今这张衍为何而来,又是得了谁的照拂而来,再明显不过。
忆及先前瑶阴派一事,晏长生一撇嘴,已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冷哼一声:“既是送上门来的,那就没有轻易放走了的道理。”
吕钧阳微愣:“恩师是要……”
“眼下不急,先拿列玄教试试这小子的根底。”晏长生一挥手,倒也懒得再谈此事,“若他连那些小卒子都应付不了,也就没有让我动手的必要了。”
吕钧阳点头应下,随即道:“此事既已有定论,那也该了结另一事了。”
晏长生心里一咯噔。
罗沧海好不容易用尾巴铺开那软绢,终于看清了拓影之人的面目。果然是那个斩了恩师法相的张衍。
他左瞧瞧右看看,有些臭屁地觉得这张衍虽然长得不错,可惜比自己的玉树临风还是稍逊一筹。这么想着,他不禁有些飘飘然,刚要盘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就被猝不及防地拎了起来。
“……”罗沧海还来不及装死,就对上了自家大师兄审度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噤。
吕钧阳冷眼看着手中一动不动的黑蛇,又看了眼自家恩师,最后面无表情地一拜:“弟子携罗师弟先行告退。”
晏长生对罗沧海求救的眼神视若无睹,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严肃开口:“恩,为师方才已是训斥过他了,你随便罚罚就行。”
罗沧海只觉得眼前一黑,欲哭无泪地被吕钧阳拎走。
直到两名弟子的气机彻底远去,直到草庐里又静得只剩下风声,打坐的道人终是枕着手臂躺下身去,随手把玩着一枚神梭,目光却落在不知名的某处。
“这就是你选出来的新棋子吗?呵……”
张衍也没料到自己甫入中柱洲便能惹上此地的三大门宗之一。
事情说来也小,他不过是随手襄助了一路车马,列玄教内的长老气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便往各地分坛发出了他的拓影图形,教人四处捉拿。不过这点麻烦本也不值得他如何计较,须知想要他张衍性命的人,溟沧里便已有不少,这列玄教还得往后面排排。
可惜那列玄教弟子竟出言辱及他的宗门,这便教他不得不计较一番。
随手料理了几拨列玄教的弟子后,他一路兼程,足花了月余才赶到秦掌门所说的崑屿之地。
来的路上,张衍已是对这中柱洲的风土人情了解了个大概此地物产丰盛,集钟灵毓秀于大成,是以修道之士多贪于享乐,自恃有法宝傍身而疏于斗法神通。似先前败在他手上的那几人,以为有法宝可以倚仗便大意轻敌,最后一命呜呼,实在是自作自受。
他循着山河童子的指引飞掠过一片云海,终于来到一片山水交集,云水接天的陆洲。他只简单地望气,便已觉此地玄奇。此时正是清晨,旭日初升,霞光自天边点燃,将山川河流烧出温暖的颜色,四面一片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