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记得多少？”

谢琛笑道：“师尊不会忘掉太多东西，不必害怕……”

白予卿不相信谢琛会这般好心，他会好心让自己记着阿娄么？！果真，谢琛接着说道：“至少，师尊在想起今日的时候，应该是十分高兴的。”

白予卿咬了咬下唇。

有时候遗忘不是可怕的，是……是知道自己即将忘却一切，即将被迫忘掉那些最珍贵的东西。

这样的遭遇不止一次，之前魏滕也对他做过一次，锁道心，强行封锁住情感，遗弃他最珍视的东西，遗弃那些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人，不是个器物的东西。

魏滕那时说过：“师兄若是修为没了，那留着师兄和您的徒弟，还有什么用呢？”

“有了归月才有了师兄活着的价值。”

“我知道师兄不怕死，但是师兄怕不怕那小狐狸精的死？”

不仅是魏滕，连师尊都这样说过他。

说他下贱，若不是为了应对夔山魔窟，他早就该死了。

说应对夔山，只用他一个人送死，就能救下千千万万的人。让他以此为荣。

只要不是损及修为的事儿，人们就不会关心，他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是被人骂惯了，那些话听多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说他喜欢一个人独居，实则是无人关心，说他是个剑痴，实则是给他强行安上的名头，他在另一个世界里面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结果……结果连那个世界都是假的……

他是个没用的人。

他也护不住自己的学生和徒弟。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只有阿娄一个人，跟他说过：“师尊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模样。”所以他会那么喜欢阿娄，不是逼着他去改变一切，而是把所有的可能都展现在他眼前，让他自己选。

白予卿的手在抖。谢琛把他的手攥的更紧了，想要把他的手捂热。又叫了一声师尊。

“师尊？”

白予卿不应。

接在这一声“师尊”后面的，是夔山的鬼司仪一声高高的：“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