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他现在半分灵力都不剩,一个外门都能随意欺辱。魏滕甚至都见怪不怪,他说什么,大抵不会有人相信。若不是手中还有归月,只怕早就被六极宗一箭穿心丢出门外。
白予卿在藏书阁门口停下,眼前晃过几个模糊的身影,守门的弟子约莫没想到他会过来,身形一顿,想着白仙师虽然修为废了,却还顶这个寒清峰仙师的名头,犹豫片刻,还算规矩地躬身见礼。
“见过白尊上。”
白予卿许久没听过这个称呼,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这是在叫自己,微微回首应了一声,却冷不防地听见一句:“都已经废了,还占着个六极宗仙师的名头做什么?”
“呵,谁知道呢?”
“只是……看他那副皮相,倒是比百草峰的许多师姐师妹还要好看几分……也怪不得会有人铤而走险……”
后面的话,白予卿便不想听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好多年了吧?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十句中也听过八句了,这些孩子再骂,只怕也骂不出什么东西。
白予卿收了归月,跨进藏书阁,找到想看的卷宗,他只能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书上的字。他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把书端近了一点。
还是看不清。
一阵细微的银铃声钻入耳朵,白予卿有些头疼,他抬起头,那些声音又消失了,下意识想叫殷危娄替他把书上的内容读出来,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是孤身一人,身边根本没有小徒弟。
白予卿摸索着,仔细分辨书的名字,把自己想看的书和卷宗都挑出来,在藏书阁的弟子那里登记完毕,又御剑回了寒清峰。
*
“师弟回来了?”
殷危娄回到寒清峰,和符若打过招呼,脚步不停地就往白予卿的住处冲。
届时白予卿刚刚从无极峰回来,从归月上下来,纵使眼前还是模糊一片,他还是可以凭借着记忆回到自己的房间。殷危娄尾随在白予卿的身后,直到他跨进房门。
师尊没有关门。
他在门口处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师尊察觉到他的存在。殷危娄悄悄取了师尊的茶杯,就像往常那般替师尊斟上茶水放在桌上,然后在桌旁立定,殷危娄沉吟片刻,神情一晃,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师尊已经知道他下过毒了,他怎么还敢给师尊倒茶?
殷危娄望向内室,本想趁着师尊还没出来赶紧把茶水倒掉,没来得及动手,师尊就从内室中走出,殷危娄抬头一看,师尊眼上没有白绡,还以为师尊的眼睛恢复了,躬身作揖本想叫一声“师尊”,又对上了白予卿那双无神的眼睛。
他在白予卿的眼中,也就是一道模糊的黑影,和漆黑的门框混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