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说得对。”谢琛道,“我是他,也不是他。”
白予卿停止了挣扎,藤蔓松开了他的手脚,他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白予卿问道:“……被挖去肋骨的时候,疼吗?”
谢琛不理解为何他现在要问这个问题,却也回答道:“疼。”
“师尊……”他凑到了白予卿的耳边,顺着白予卿的话接下去,字字句句异常清晰,“师尊挖去他……不对,师尊挖去我的肋骨时,一星半点儿麻醉的药物都不曾用,直接把刀刃,从这里……”
他拉着白予卿的手,按在自己左侧第四根肋骨的位置,说道,“从这里,短刀的刀刃,直接插进这里,直接……把那一截肋骨给砍断,撬走!”
“师尊,我那时等了二十年,一直在等师尊,总有一天师尊愿意见我了,我怎么都没想到,师尊只是看中了我身上这块骨头……”
“我那时疼啊!我问师尊为什么,师尊回应,我疼到昏厥,醒来之后,就已经在夔山魔窟!”
“师尊,弟子这样说,您可明白,弟子为何要向您寻仇了?”
谢琛笑的痴狂,紧紧攥住白予卿的手腕。
师尊眼上白绡上的血色更深,谢琛想要替他清理掉血迹,隐约间听到白予卿哽咽道:“对不起……”
谢琛一愣,又听见白予卿低声说了一句:“那不是我……”
白予卿的声音哽咽而嘶哑,对谢琛说道:“这一次,我想救他的……”
谢琛道:“我知道,我自然也知道,师尊是想救他的。”
他把白予卿拉到怀里,一敛之前痴狂的神态,无比温柔地安慰道:“最需要救的,其实是师尊您……”
*
白予卿一连昏迷了数日。
他昏迷了多久,殷危娄就在他身边守了多久。
白予卿那日出去走走,竖着出去,却被谢琛横着抱了回来,若不是还能察觉到微弱的呼吸,简直如同死人一般。
殷危娄跪在床边,用浸了热水的布巾擦拭着白予卿冰凉的手。
学师叔说,师尊已无大碍,早就应该醒过来了,不知为何迟迟不醒,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就是叫不醒师尊。
殷危娄着急,却也只能干着急。
自那日被揭发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师尊。
一是不敢,二是怕师尊见了他会心烦。
魏滕和学颍闻把他下毒的事儿瞒的死死的,没有走漏半分,在寒清峰其他人眼中,他还是那个尊师敬长的殷师兄。
前几日师尊的模样让他心疼,心疼到无以复加,师尊一下也不曾打他,一句也不曾骂他,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像是把所有的委屈都憋在心里,谁都不说。
殷危娄紧紧攥着师尊冰凉的手。
他不奢求师尊会原谅他,他也不奢求能像第一世那样,师尊会承诺与他结为道侣。
白予卿的手指动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想要把手从殷危娄的手中抽出。殷危娄见他要醒,心中欣喜,身形一晃想要扶师尊起来,“师”字已经叫出了口,他愣了一下,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挪开,起身去门外叫了学颍闻。
白予卿醒了。
学颍闻捂着心口念叨了一句“谢天谢地”,急忙上前坐在白予卿的床沿。
殷危娄站的远远的,即使知道师尊的眼上蒙着白绡看不见他,他也不敢凑太近。
学颍闻问道:“师兄可算醒了,还有哪里不适?”
白予卿愣愣地坐在床上,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学颍闻一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他回应。
学颍闻只当他是和前几日一样。明明不是他的过错,却故意折磨他自己。便叹了气,拉起白予卿的手腕诊脉。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