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殷危娄一开始尚未反应过来，还以为是风把门吹开了，直到身后冷清的声音响起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你要瞒到什么时候？”

殷危娄猛然起身，师尊正站在他身后，衣角有血印，被雨水冲洗成一片淡红的痕迹，雨滴顺着额角碎发滴落。

“师尊……我……”

不等殷危娄说完，嘴唇上柔软微凉的触感就让他把一切都忘干净了。殷危娄一惊，本想推开白予卿，抬起的手又放下，身子往后移躲开白予卿，喃喃道：“不能，不能……我不能害了师尊……”

白予卿起身，薄唇轻启说道：“焚心劫。”

殷危娄声音颤抖着问道：“师尊知道了？”

白予卿点头。

徒弟瞒了他将近一个月。

学颖闻查了很多东西，她每日都会把殷危娄的脉象记下来，查了无数典籍，出了一趟六极宗，她知道殷危娄会翻看百草峰的书籍，找到了殷危娄看过的书，那本书上落了很多灰，页角有被人翻动的痕迹，这才确定殷危娄中的是情蛊焚心。

她给外出的白予卿传讯。

白予卿为了回来，踏了一条血路。

殷危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定定地盯着白予卿看了一会儿，开始胡言乱语。

“我、我不能害师尊……”

“师尊……我想见师尊……想等到师尊回来……”

“师尊回来了？”

“对了，还有手稿，要把手稿给师尊……”

他心绪乱了，糊里糊涂地说了些白予卿听不懂的话，白予卿眼神冷淡依旧，吐出了两个字。

“手稿。”

殷危娄原本还在垂着脑袋胡言乱语，听到这两个字忽然就安静下来。

他抬头望着站在床边的白予卿，问道“师尊……说什么？”

白予卿将二字重复一遍：“手稿。”

殷危娄慢慢地冷静下来，思索着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手稿……

是他忘了把钥匙拔出那一次吗？他被魏滕打了一顿，回来之后随便把手稿塞在了抽屉里，忘了把钥匙拔出来，然后就晕了。

醒来之后，他的两张手稿顺序乱了，应当是被人翻过。

殷危娄心脏砰砰地跳。声音颤抖着问白予卿。

“……师尊看到了？”

白予卿点头。

殷危娄愣愣地待在床上，好像丢了魂魄，双眼无神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傻了。

他问：“那师尊……厌恶我吗？”

“我……我有这样的想法……”

白予卿不答。

殷危娄脑海中一片空白，满脑子想的都是师尊看到了，师尊知道了，师尊只怕是厌恶他了之类云云。

他连死都不怕，死了就死了，跟没出生之前是一样的，但是他害怕师尊厌恶他。他宁愿带着这种见不得人的感情被埋到地下，也不想看见师尊一丝一毫的嫌弃。

师尊修的无情道，师尊不可能动情也不能动情……

然后殷危娄听见衣服滑落的声音。

抬头看时，白予卿已经解开衣带脱了外袍，正在解上衣的扣子，一向好洁的师尊把衣服随手扔在地上，脱到只剩下里衣的时候，师尊慢慢地坐到床上。

他盯着师尊，师尊也在看着他。

白予卿凝视着殷危娄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又往前挪了一些，跨坐在殷危娄的腿上。他想了想，伸手拔下了束发的玉簪，玉簪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乌檀般地发丝散在肩上，白予卿抵住殷危娄的额头，替他梳理乱窜的灵力，缓解蛊毒的灼痛。

徒弟有走火入魔的迹象。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