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刚下完雨后去室外泳池游过泳吗?就是那种感觉。刚开始还能面前用哆嗦和牙齿打战来维系,随后就需要努力地上半身探出水外,在空气中寻找温暖,最后空气中和水中都是一样的冰冷,无处取暖,无处可逃,在四面八方刺骨的冷意中麻木地浸泡着。
他在冷意中断断续续地喝一碗放在池边的汤药。
药不苦,但有股怪异的刺鼻气息,搔刮着他鼻腔的黏膜。他靠在池壁上,发梢被打湿,手中拿着两样东西。一柄短剑,和一枚刻刀。
他用刻刀在空白的剑身上虚虚比划,半晌,放下刻刀,端起半冷的药灌了小半碗。
一汩不显眼的血痕在水面上打了个旋,黏滑的鲶鱼一样,一转身又不见了。
他抹了抹唇边的药渣,终于拿起小刻刀,往剑身上刻了第一划。
远古符文难写又难用,除去天帝一脉和某些学者,恐也无人愿意去学。然而他不喜欢半成品。所以他一定要把他喜欢的名字用远古符文刻上去,尽管这个名字不会再被赠予任何人就像这把剑一样,永远的属于他自己了。
他用整只手掌包裹着刻刀,用上全身的力量往下刻,湿衣下的肩臂肌肉绷起。一划拖到底时,他大喘了一口气,握刀的手不受控地微微颤抖。
大股腥热和零碎的组织从他下体涌了出来,都在流动的池水掩护下渐渐晕散开,到了水面,消弭漫散。
灵力耗得太多。他牙关颤了颤,头脑发晕。
他一边喝药,一边刻剑,下身一边断断续续地流血。但水面上的他没有出声,他还是那样,微微皱着眉,专注地为这柄剑完成它的最后一个工序。
有鱼咬住他身体里面的弱小灵体。一张嘴两张嘴,无数张嘴往四面八方撕扯它,它毫无抵抗力地坚持了片刻,就被它们扯碎,四分五裂了。这个被凌迟着的小东西还太小,没有意识,也不知道挣扎。
他刻完最后一笔,冷汗涔涔地滑落,没入了水中。水淹没顶的同时他张口咬住了那把剑,咽下了一切即将出口的声音。
温暖的血肉从他身体中离开,鲜血流尽,池水似乎开始顺着下体倒灌进他的腹中,刺激着体内刚刚受创的伤处,冰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水中没有凉气,只有带着淡淡血腥的冷水吞进他的胃里。
他在极度的窒息中松了嘴。那把剑脱口而去,向无边的黑暗中堕去。但他的手没有任何力气去挽留,只能虚弱地收拢了一下五指,悲伤地注视着它不断地下沉,下沉。
背后传来清脆的“扑通”一声。他睁开眼,就见眼前的黑暗被一道璀璨的亮银色光辉破开,一条银练轻巧而敏捷地游过来,在背后抱住了他。
“我们还会有的。”那个声音冷静地、充斥着同情地说道,试图将他捞起来。
捞起来,用毛巾擦干,装进小篮子里拎走,就像安抚任何一只乖巧的幼鸟一样。
旭凤知道不会有了,自从他看到那人怜悯的表情下眼中掩饰着的淡漠,他立刻就让人改了堕胎药的药方,加了几味能够根治他烦恼的药物。
他不想说话,暴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扇没打到人,反而害他自己跌了一个趔趄。旭凤一手捂着脑袋,低低叫唤一声,一手扶着冰凉的地面坐了起来。
雷电禁锢的笼内无端出现了一条胖乎乎的死鱼。
旭凤头晕脑胀,哑声道:“此乃何物?”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天兵答道:“陛下道天后陛下最爱食鱼,特命小仙为陛下送一条鲫鱼。”
鲫鱼……旭凤脑子不清不楚地想,还沉浸在过去中,鲫鱼,鲫鱼豆腐汤……
???
“没有蛋!”旭凤愤然一掌把盘子打飞,“而且我是公凤凰!润玉有神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