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喻念还坐在床头，手里把玩一颗苹果，和喻想一模一样的眼睛情绪复杂地凝着他侧影。真想不通这人怎么还赖着不走，想着想着，竺乐忽然明白了：“喻念。你垫付的医疗费，我会想办法还上。”

喻念随口笑道：“你怎么还？接更多客人？那我可受不起。”

竺乐睁了睁眼：“你……现在怎么。”

“？”

“变得和你哥一样刻薄。”

“……”喻念笑了笑，轻轻将苹果放回床头果篮，“我哥哪里刻薄了？还是他派我来看你情况，你的医药费，也是他出的钱。等出院了你该亲自感谢他，然后好好解释清楚。”

竺乐怀疑自己听错了：“感谢？”

感谢他把他攒了两年新买的手机沉入江底？还是感谢他让他与柔风唱片失之交臂？他给他施舍的优待病房，他要省吃俭用多少年才还得上钱，他也该感恩戴德？

胸口肺中，翻江倒海地委屈泛滥，竺乐撇开脸，努力憋着眼泪。

算了。喻念根本不知道他哥对他做过什么。

可是水雾朦胧间，却看到喻念似要抬手触碰他眼睫。四目相对，喻念倏地收手，“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