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楚清的封君典礼如期举行。

林昭辉特意嘱咐了礼部将日子选在日头不晒的秋日,但又不可过冷免得楚清受寒。

典礼当日秋风习习,楚清在墨绿的君袍外还有额外的一件提花绒面披肩,对旁人而言或许太厚,但对向来体寒怕冷的他来说却正好。

宫人都知道他身体不好,典礼进行得慢悠悠的,倒像极了楚清本人做事的态度,整体显得有些散漫。但林昭辉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肯定,女官们也就这么继续下去了。

沈彬羽也不想他累着,受礼环节过得很快。太后更是怕楚清有个闪失昏在自己跟前,到时候皇上定要埋怨自己,也随意了许多。

况且她本人也喜欢楚清这孩子。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他来请安的次数不如沈彬羽多,但楚清说话讨巧又风趣,每每与其交谈太后都很是舒心。

“起来吧。”

“臣侍,谢过太后。”

楚清在正式场合一点不见平日里没正经的模样,举手投足很是端庄。若非知晓他的本性,林昭辉都要再被骗一次了。

礼毕后林昭辉瞥到赵玉娘远远地在命妇之首悄然抹泪,心道还不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便先回了长春宫侧殿等候,留母子二人在外叙旧。

宾客与宫中众人逐渐散去,赵玉娘瞧见自家双儿穿着尊贵的衣袍朝自己微微一笑走来,赶忙抬手摸了摸眼角。

“臣妇拜见……”

“不必多礼,母亲。外人都已走了,”楚清抬手用昂贵的衣袍直接替赵玉娘擦了擦眼泪,“大喜的日子,母亲怎么还哭了?”

赵玉娘大惊:“这可是君位才能穿的典礼衣物,不可拿来这般糟蹋……!”

楚清笑了笑,不甚在意道:“身外之物就是拿来用的。既穿在了我身上,那如何用便由我做主。”

“你……都做了四君,怎还总说这些个容易遭人议论的歪理。”赵玉娘比起埋怨更多的是担忧,皱着眉毛一副半哭不笑的复杂表情盯着楚清。

她回头看了看四周,见确实没有外人,只有楚清屋中的双侍们在不远处等候,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坐下拉过他的手细细摩挲,似乎仅凭此便能摸出他消瘦了几两。

半晌她吐了口气,哽咽欣慰道:“……胖了些。清儿还是胖些好。”

楚清拍拍她的手:“母亲尽管放心。近来贵君有孕挑嘴,总得加餐。长春宫的小厨房手艺了的,每次都有我与嘉昭仪的一份……不光我被喂胖了,嘉昭仪甚至都吃得高了一截呢。他如今估计已彻底越过贵君去了。”

赵玉娘“啪”地拍了他的手背一把:“人家那是还在长个子。哪有光吃饭就能把个头吃高的道理?”

楚清笑呵呵道:“是了。所以我叫他等贵君产后‘无意’去比较一番,怕不是贵君要吓得以为自己生娃娃生缩水了。”

那对于向来以匀称修长身材自傲的顾容轩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赵玉娘无奈地看着楚清:“你也真是。顾家主母总关照我,你却整日欺负人家。荣贵君是个好孩子……”

楚清“呦”了声:“母亲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母亲哪里是那个意思。还不是希望你在宫中长长久久的,和陛下后妃们和睦相处……”赵玉娘连忙握着楚清的手辩白道。

楚清狡猾一笑,反过来握住她:“母亲放心,我心中有数的。眼下先不说我了,不如谈谈母亲自己罢。”

“我有什么可谈的?京中繁华,我一村妇什么都不懂,每日也就是在宅中绣绣花,做做点心,过得很是安逸。”

“不是说这个。”

楚清在母亲疑惑的目光下难得踌躇,停了一会儿才一反常态地以认真的表情看着赵玉娘轻声道:“母亲,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