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怪自己凭本能办事,完全失了应有的警惕和机敏,可知这“色”字头上一把刀,他这是着了别人阴损的道了!

能在这幽州被称为“父王”的,除了那漠北单于和左右贤王以外,还能有谁?

想到此处,会通也顾不得自己周身的赤.裸,光着腚吊着龙,连滚带爬地从那床榻上下来,“噗通”一声滑跪在那围帘之前,也不用确认后面藏着的大人物究竟是谁,“咚咚咚”就开始磕头求饶: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全是这塞姬主动勾.引,是我把持不住,才犯了这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求求贵人,饶我一命吧!”

“我,我诬陷静泓也并非事出无因,静泓他明明早就知道我的事,却瞒住不报,若论起罪行,他……他也得被治个包庇之罪啊!”

围帘的这边,被小儿子半夜从梦中叫起来的乌耆衍身上的酒意还未完全散尽,此时面色铁青,不耐地挥了手,手下的人便立刻掀起围帘冲过去,将那对野鸳鸯分别带走。

“此事既然是你亲自揽下的,”乌耆衍看向他身旁玉立的裴彦苏,“赫弥舒,这两人……不对,这三人就交给你来处置了,不用来过问我。”

萧月音一行与一日后再从来时的南浦港启程返回。

宋润升和裴彦荀一并来送的他们,萧月音站在船舷上,一直等到实在看不清码头上并立的两个身影,才缓缓走到船头。

裴彦苏早已等在那里。

“真儿是想到终于可以回到直沽,所以才如此高兴的?”他向她伸出了手。

萧月音自然而然地搭了上去,却并没有接话。

她明明是因为想到大功告成,距离大周重新收复冀州又进一步而高兴的,但却在看见他俊容的一瞬,忽然想到此行回到直沽,也是她即将顺利与姐姐萧月桢交换的时候了。

她不应该感到落寞才对。

73.

不过,这样的落寞很快转瞬即逝。

转念一想,姐姐能来同自己交换,说明她那突如其来的怪病痊愈了;而且她答应过她,事成之后放她自由,与她她从小便心心念念的广袤天地相比,与裴彦苏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算什么?

世上也许本就没有萧月音。

萧月桢和裴彦苏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船行至傍晚,湛蓝的海面已经将夕阳吞没得只剩下一小半的时候,忽然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开始了狂风骤雨。

上次从直沽到南浦一行,后面的几日里,天公都并不作美,都只是淫.雨霏霏。而今日这样大的风浪,萧月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风浪乍起时,她便在戴嬷嬷的搀扶下回到了船舱中。

萧月音是在胯./下的汗血宝马疾驰穿过一片密林之后,方才渐渐回过神来的。

天色全黑,一路飞奔,身后的男人只稳稳将她护在怀中,并未言语半句,月光下他紧握缰靷的长臂结实有力,只有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偶露的点点血痕,诉说着他们起先共同经历的一场生死剧变。

她紧贴他的胸膛,明明有呼啸风声和哒哒马蹄声擦着耳畔掠过,她却仿若听见他有力的心跳,透过她在长夜漫漫中愈发单薄的嫁衣,传入她自己的心头。

一转眼,两人又入了一片密林。

头顶光线渐暗,大雨过后的草木泥土气息扑鼻而来,萧月音一直抓着前鞍桥的手指发麻,也终于在此刻,再也无法紧绷下去。

劲力渐松,眼看支点坠落,裴彦苏及时用大掌包裹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勒马停驻,一气呵成。

他的手掌宽阔,温暖而有力。

萧月音却屏住了呼吸。萧月音张了双眸,不知该作何回应。

她不是萧月桢,让她单独骑马找人,立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