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上天了。

梁知追渐渐想起来了什么:“你今天怎么不忙?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严今期神情有一瞬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没有,”她道,“我今日告假只是想休息一下。”

梁知追不疑有他,把脸上的帕子取下来,不见外地捡了桌上一枚果脯往嘴里塞:“我一直没听你讲过你自己的事呢,你母亲必然也是和你一样的人吧?”

“我是‘什么’人?”严今期勾了勾嘴角,神色黯淡下去,“不过我母亲确实是个温柔明事理之人……她数月前过世了。”

梁知追拿果脯的手一顿:“抱歉……数月前?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严今期:“我也没告诉任何人。当时处理完后事,我就直接回京了没有守孝,因为这也是母亲的意思,她知道京师医馆竞争激烈,我一消失便可能被人挤了位置,所以让我不要空守那些虚礼,比起去她坟前守着,她更愿意看到我在京师立足……罢了,总之,这件事也不便对外说,你是第一个。”

梁知追成功被她那句“第一个”慰藉到,放过了这个问题:“确实是开明之人果然我就知道,这样的母亲才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嗯?这果脯还挺好吃的,比莲糕楼的还好吃,是哪里来的?”

“病患送的。”严今期语焉不详地解释完,说,“若是好吃你就全部拿去吧别浪费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梁知追仿佛听到她说完那句“浪费”,好像轻笑了一声,可她抬头看去时,又见严今期神情并无异色。

梁知追:“你自己留些吗?真的很好吃。”

严今期摇头:“我不爱吃那个。”

过了一会,她又说:“我进去休息一下。你如果愿意,可以就在我这里待着,屋里要看什么书,或者医馆要去哪里逛,都随意就好。”

梁知追嘴里包着东西,“唔”了一声,目送着她的背影进屋,觉得她仿佛哪里不同往日,却又说不出是为何,只得暂时放下。

……

直到半年后,梁知追回忆起那日的情形,才隐约猜出了严今期经历了什么事,知道了原来她在尽心安慰、耐心陪伴别人的背后,自己负担着什么样的痛苦。

“公主成婚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听闻她与公主是那种关系嗐,你懂吧?”

“不懂……什么?总不会是‘那种’吧?这可真是荒唐到头了!我只听闻过世间有龙阳之好,可没听过两个女人之间有那啥!哎,你说两个女人的事儿又叫‘什么之好’?”

“不知道。凤阴之好?”

“哈哈哈哈哈哈……”

“别提了,其实我更关心两个女人怎么‘做事儿’。你说用手吧,用‘假把式’吧哈哈哈那能有在男人□□爽么?”

“嘘她来了……”

严今期垂眸,目不斜视地从一旁走廊路过。

“嘁……来了就来了,自己敢做还怕别人说?”话虽如此,那男人还是压低了声音,不等严今期走远就继续道,“我就说她这个年纪,又是一个女人,怎么升得这么快先前还怀疑是傍上哪个官儿,现在才知道哈哈哈哈原来傍上的是女的,真是开了眼了!”

“有什么差别?呵,不都是用房中那点事儿。”

“现在公主可甩了她了,不甩人家驸马爷也不乐意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