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今年咱医馆谁补上面圣?”
“反正不是她!传出这种东西,皇家对她避之不及,她这辈子算是完了。诶,你说改天我也去找个公主郡主的傍上,是不是也能一飞冲天?啊谁?!”
众人齐齐望去。
梁知追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一旁的院墙上,手里抛着一枚石头。
“我看贵医馆的好日子也是到头了,”梁知追道,“花钱养着你们这帮吃闲饭的,青天白日不做事在墙角嚼舌根。”
“没教养的东西,又来翻墙?你信不信我马上能叫人把你轰出去!”
“哎哎算了……毕竟是梁家的……”
“我怕你不成?哎!贵小姐,我问你,你也和那严大夫玩‘凤阴之好’不?感觉咋样?爽不?”
梁知追脸色一变。
“你也只配玩儿公主玩儿剩的货,不过要说这严师妹还真是风流,傍玩公主傍小姐……啊!我的眼睛啊啊!”
梁知追原本攥着石头的手空了。她站在墙上,揉了揉手腕:“再叭叭把你嘴砸烂。”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攀着墙,从另一边跳了下去。
去找严今期的路上,全程不少打量且含义复杂的目光射向她。
梁知追穿过熟悉的院子,急迫地敲着门,敲了好几次,终于把严今期敲开了。
“你还好吧?别听那些蠢货胡说八道。”梁知追侧身挤进去,“和公主的事既然是假的,那必然有澄清的时候。”
严今期:“真的。”
梁知追一愣。
严今期面色如常:“我和公主有过一段。直到半年前,她告诉我她要嫁人是真的。”
仿佛怕她听不懂,严今期又补充道:“我喜欢女人。”
梁知追仿佛被无形的铁钉牢牢地钉在了原地,茫然地看着她。
她眼睁睁看着严今期脸上露出“早知如此”“如此也罢”的神情,然后丢下她转身进了内屋。
梁知追独自站在那里,消化着这个惊天事实。
严今期喜好女人。
严今期和公主曾是……
爱人。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一样劈中了她,让她内心不可抑制地剧烈翻涌起来,有什么极其激烈的情感呼之欲出。
梁知追跑到里屋门前,敲了敲门板:“今期……咳,我是说我想说,那就算我的意思是,这个事不是你的错!你坐到现在的位置上是全凭自己本事,京城女眷们普遍称赞你,这和她公主有什么关系?今期,你开门好么?”
门板之隔后,悄无声息。
梁知追将耳朵贴在门上,不知该怎么做怎么说,或者怎么让严今期开门,百思不得其解。
她揣度着,换了个角度:“你们两个的事情,必然是错在公主,她既然决定现在嫁人,那么无论是皇家逼迫也好,她自己为了客观条件被迫选择也好,这一切都是借口,只能证明她根本不是真正的爱你。既然如此,这样的人不要也罢,她早早成婚并且和你分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哎呃?”
门突然开了,梁知追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严今期身上。
严今期面色苍白,轻声道:“如果可以,我今日想一个人待一下。”
这是下逐客令了。
梁知追呆愣了片刻,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我是说,”梁知追后槽牙都在用力,措辞道,“你可以去找公主理论清楚……不是,其实我想说,公主既然不是真的爱你,那便注定不是有缘人,证明你没了她,终究会遇到更好的……”
“砰”。
“……”
梁知追对着关闭的门板,默默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