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遭此重击后,也瞬间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时寻秋立即飞快地跑向门口,紧抓住门把手,试图打开锁。

可他的身体到底太弱,就这么几个动作心都跳得飞快,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黑,脚底发软。

时寻秋虚弱得捂住心口直喘,抖抖索索地在裤子口袋里摸药瓶,可那工头此时居然恢复了神智,从背后一把抓住他,用力将他往水泥地面上按。

“跑啊?你再跑啊?”

工头气得双眼发红,竟恶狠狠地掴了时寻秋一巴掌,掐住时寻秋的脖子咒骂道,“老子给你开工资,养着你和你表哥,你居然还敢打老子!你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呜…”

时寻秋痛苦得缩紧眉心,视线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心口的疼痛迅速蔓延至手脚,攥在手心中的药瓶掉落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一旁,就在时寻秋快要失去意识的刹那,值班室外传来了工人的声音。

“老板,时总要见你。”

工头只好先松开时寻秋,又抽了根裤腰带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这才起身,“给老子在这乖乖等着!”

说完,还将门反锁住了。

时寻秋则连滚带爬地蹭到药瓶旁边,费力地用手打开瓶盖,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用嘴叼出一粒药片干服下去。

虽然难吞咽,嗓子被药卡得干疼,但总归是,稍微好些了。

时寻秋静静闭眼,等待心脏的跳动渐归平缓,这才环顾四周,思考起脱身的办法。

决裂

“时总,图纸上的这栋已经打好钢筋了,等二期拨款一下来,就可以盖了!”

工头殷勤地跑前跑后,向时言介绍进度,只是他的面色却不大好,身上的衣服也松垮得很,就连裤腰带都不见了,一边说一边提了提裤子,模样颇有几分滑稽。

时言将图纸递还给工头,莞尔一笑,“王工,这一期的进度都没完成,你怎么又开始惦记二期拨款了?我记得当初合同上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个月底交付一期成果的。”

时言声音不大,却咄咄逼人,“还有,时氏的当家人是我的父亲时后光,我只是代他过来验收项目,不能算作是时总。”

“哎呀,时总这是说得哪里话?”

工头怎会听不懂时言话中的不满,忙打着哈哈道,“您可是时家唯一的继承人!时氏以后可不就是您的!您不是时总,谁是时总!至于这进度嘛,不是我不赶工呀,您也知道,现在都快入夏了,这工地上的活又热又累,我开的这点工资根本招不到人呀。”

商泽漫不经心地跟在一行人后头,倒也懒得去听他们在说什么,他对时家和君亚集团合作开发郊区的项目没有半分兴趣,只是他大哥总是明里暗里地拿母亲的病作威胁,叫他以时言朋友的身份过去盯着一点,只好过来了一趟。

但却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时氏和君亚的合作得到了南城官界的支持,项目的施工方也是经过招投标选中的,程序正当,商丞想要搞破坏,恐怕并没那么容易。

商泽想得出神,不知觉间就落在后面,远离了人群,走到了一个硕大的遮阳棚下,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摊板,上头摆着些锅碗瓢盆,还没洗干净,油渍渍的,透了股难闻的气味。

商泽略略瞧了一眼就嫌恶地转过头,可哪知,只这一眼,他偏偏在摊前的小凳上看到了一个帽子。

这顶深蓝色的棒球帽是意大利的某个小众品牌,虽然上头沾了不少风沙,但还是被人小心地摊开放在了凳面,显然是怕被弄皱。

这顶帽子,不是商泽去年夏天送给时寻秋的生日礼物吗?

商泽拿起帽子,果见帽檐上有一颗小小的黑曜石。当时,商泽逗时寻秋要不要也打个耳洞跟他戴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