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峤提起最后一丝气力,狠狠扇了许谦宁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打得十分用力,也十分响亮,就连钟离慕楚也步伐一顿,定在了原地。
许谦宁被扇得偏过了脸,整个人都懵了,脸颊上也迅速浮现出了巴掌印,很快变得红肿起来。
姜峤额上沁出了些冷汗,手指扣紧了门框,看着许谦宁,唇瓣开合,吐出一字,“滚!”
许谦宁似是从方才的魔怔中清醒了过来,转眼看向姜峤,眼里虽然还是恨怒交加,但却又多了些别的什么。
静了半晌,他收回视线,浑浑噩噩地转身离开,连从钟离慕楚身边经过时,也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压根没看到他似的。
可钟离慕楚却不想轻易放过他,他掀起眼,目送着许谦宁六神无主的背影,面上虽还是一片温和,眼神却变得寒意森森。
正当他唇角微动,想要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丫鬟的惊呼声,“娘子!”
钟离慕楚回头,只见姜峤竟是摇摇晃晃靠着门框,一幅不堪重负、随时都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他眸光微缩,瞬间将要收拾许谦宁的念头搁置在了一旁,几步走到廊下,一手揽住姜峤,将她打横抱进了屋内。
钟离慕楚一边朝床榻边走,一边低眸,扫了一眼缩在自己怀中的姜峤,冷不丁开口道,“怎的还是如此心软?你连嫡亲的皇兄都杀得,还会在乎区区一个表兄?”
“……”
姜峤闭着眼,沉默不语。
“阿峤,你为什么对所有人心软,唯独对我这么残忍?这世上最锋利的匕首,最阴毒的毒药,你用在我身上时,可没有丝毫犹豫。”
钟离慕楚将她放回榻上,自己也拂开衣摆在床沿坐下,轻嗤了一声,“何时你才能将对旁人的善心好意,分予舅舅一些?”
姜峤仍是闭着眼,钟离慕楚也不恼,他原本也没指望姜峤回应什么,于是自顾自往下说道。
“若他方才再多说一句,舅舅便要替你出手了。不过这许谦宁,我留着还有用,暂时不会杀他。所以……”
顿了顿,他轻嗤一声,“你也不必再装晕了。从小到大,便只会玩这种把戏……”
钟离慕楚话音未落,躺在床榻上的姜峤忽然痛苦地皱起眉,猛地起身扑到床边,捂着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即便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钟离慕楚蹙眉,伸手接住她。
下一刻,姜峤自己仿佛都被什么吓到了,缓缓移开手,掌心竟是猩红的一滩血!
钟离慕楚的脸色倏然一变。
医师赶到时,姜峤已经又昏睡了过去。医师匆匆为她诊了脉,就忐忑不安地出了屋子,走到钟离慕楚跟前回话。
钟离慕楚双手拢在袖中,神色冷淡,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翳,“如何?”
医师咽了一下口水,“郎主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算是正常反应……”
钟离慕楚瞥了她一眼。
“殿下昨日刚被种下了蛊虫,今日又受了刺激,怒急攻心,才会突发呕血之症。只需喝些药,稍加调理,便能恢复了。”
“所以只要过了这几日,就会安全无虞了?”
钟离慕楚问道。
医师看了钟离慕楚一眼,神色挣扎,欲言又止。
钟离慕楚启唇,“说。”
“此蛊名为求不得,如今母蛊由郎主控制,子蛊在殿下/体内。受蛊虫控制,殿下会慢慢对郎主生出情意、产生依赖,若没有外力影响,到最后则会情根深种,半步都离不开郎主。”
“从今往后,殿下只能与郎主同生共死,若母蛊遭遇不测,子蛊会殉情而死,不出两日,殿下也会随郎主而去……当初朝月公主寻来此蛊,想给郎主种下子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