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往贺兰危身后藏了藏。
*
贺兰危并非没察觉到谢承谨的反常,
谢承谨行事直白,按照他的性子,若是怀疑,他该直接揭穿她,但现在却只是一边谈正事,一边看着她。
但即便察觉到了,贺兰危先前也并无动作,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只是跽坐在原地,继续和谢承谨商谈着对付怨鬼的计划。
因为他有些想知道,谢延玉能忍到什么时候。
而眼下,她靠近他,往他身后躲,
动作间,她身体微微蹭过他,
衣物交迭在一起,能感觉身体若有若无地相贴。
谢延玉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没觉察到他们的距离已经这么相近。
但贺兰危却注意到了。
他顿了顿,终于停下了和谢承谨的对话,
然后他看向谢延玉。
他想起长在墙头的蒲苇,被风吹一下才动一下,平日里没什么动静,现在却因为被谢承谨盯着看,想躲谢承谨,就往他这里靠了。
他安静片刻,
然后突然轻轻笑了声,然后稍稍回头,
原本他和谢延玉就离得很近,这样一偏头,唇就几乎要贴在她额间。
但他却没有再靠近了,
只是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给了她个台阶,淡淡道:“累了就回去。”
他说话间,
唇近乎要碰到她额头,
谢延玉僵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她要是想走早就走了,往贺兰危身后藏,就是因为她得留在这,但藏在他身后,谢承谨就看不见她了。
谢承谨在说正事,
应该也不会突然出声,叫她从贺兰危身后出来。
谢延玉已经避开了谢承谨的视线,觉得这样事情就算过去了,于是她想了想,和贺兰危说:“不累,我留在这就好。”
这话一落,
她又看见贺兰危眼睫动了动。
他仍旧偏头看着她,但是神情变得有些晦暗,似笑非笑道:“所以过来找我,确实是为了打听对付怨鬼的计划?”
他说到这,
突然垂下头,凑在她耳边问:“不是害怕被谢承谨发现吗?就算被他盯着看这么久也要听完?”
他的吐息温热,落在耳廓,带来一点若有若无的痒意,
谢延玉背脊却僵直起来,
因为他的声音有点阴冷,给人一种下一秒要把她耳骨咬碎的错觉。
谢延玉见状,近乎有些无奈了,
但大约是因为彻底摸清了贺兰危想要什么,
她反倒没有那么无措了,他无非是想要她证明他喜欢他,于是她思忖一瞬,很快就同他道:“我是想听这计划,但也是为了公子才想听。”
贺兰危眼睫垂着,视线里有淡淡的讥讽。
但他也没出声,
似乎是在等她继续说。
谢延玉则铺垫起自己的目的:“我只是想听听这个计划里,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能帮上公子的。”
她偏了偏头反问他:“否则公子说说,我要听这计划有什么用?”
*
贺兰危与谢延玉在说话,
时而耳语,
时而又是低声正常对话,
姿态很亲密,有些耳鬓厮磨的意味。
谢承谨坐在对面,
即使眼下谢延玉已经躲到贺兰危的背后,这样的姿态之下,她也只露出了一小半身体,他也仍旧在看着她,视线漠然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