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一直看着她,

她的脸其实很陌生,

但谢承谨心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怀疑却反复冒出头来,死水微澜一样,他无法抑制地想起她会易容术,几乎想要抓着她,直接在她脸上用一个破开易容术的法术。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动,

眼下看着她与贺兰危旁若无人地亲昵,他感到有些烦躁,又忍不住想

如果这人真是谢延玉,

即便易了容,她有胆子在他面前与贺兰危这样亲密吗?

她分明知道,谢家规矩森严,他更是不允许谢家人在他面前如此不守礼,而她先前易容跟过来,分明已经被他抓到过一次,她不傻,也该吃一堑长一智,又怎么会大胆到在他面前易着容和人耳鬓厮磨。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谢承谨又找出一个这人不是谢延玉的理由,

随后将心底的怀疑强按下去。

但大抵是因为他很厌恶旁人在他面前这样亲密,简直有悖礼教,以至于他皱了皱眉,手指尖都在泛酸。

于是他眼不见为净,干脆挪开了视线,没再看那女子,也没再看贺兰危,而是垂眼看着卷宗,出声继续说对付怨鬼的计划。

这计划并不复杂,

仅仅是需要等怨鬼动手后,依照怨鬼所用的手段再完善一下,

不过须臾,他们就将整个计划敲定下来。

正要依照计划分工的时候,

贺兰危的传讯符中突然有灵力波动。

贺兰危顿了顿,拿出传讯符看了一眼,发现是上清仙宫的长老发来的视讯请求。

视讯与普通讯息不同,

普通讯息皆是文字消息,

但视讯则是让双方能看见彼此那边的实时画面,听见彼此那边的实时声音。

贺兰危并不知宗中长老突然传视讯是要说什么,

但屋子里有旁人,

他不确定这话能否让旁人听见,于是还是打算出去接通视讯。

随后他告了声罪,拿着传讯符先出去了。

于是一时间,

屋子里只剩下了谢延玉和谢承谨两人。

谢承谨现在倒是没有再看谢延玉了,只是整理着桌上的卷宗。

谢延玉感觉自在了一些,

她和谢承谨保持着距离,安安静静没有出声,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外面传来的风声。

外面风有点大,

大概是因为贺兰危出门时没将房门关紧,所以没过一会,风就直接将门吹开了,

然后冷风顺着门缝灌进屋里,

措不及防将桌上的舆图吹了下来。

谢延玉眼疾手快,下意识去抓那舆图。

也就是此时,

谢承谨也出手去抓那张舆图。

两人手一同抓住舆图,

也因此碰在了一处。

谢承谨不喜触碰旁人,原想立刻收回手,

然而动作间,蹭过她的手指,却留意到她手有些粗糙。

他垂眼看,

就看见她的衣袖很长,基本掩住了她的手,只露出手指在外面,

而她手指上有还未脱痂的伤痕,小小的,像是蝎子蜇出来的。

电光火石间,

谢承谨突然想起,谢延玉是养蝎子的。

于是原本要收手的动作就这样顿住了。

而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