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欣赏他一路往上爬的手段,觉得他跟自己极度相像的同时,内心也不自觉迸发起一股新的激流,想让殷殊鹤和他站在一起,想让他为他所用......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在两人暗地里结盟的过程中,他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多地将目光落在殷殊鹤身上,越来越欣赏,越来越忌惮,越来越渴望。
他开始不满足于这种单纯的合作关系。
他想将殷殊鹤攥在自己手心,想看看他脸上除了冷漠还有会不会露出别的表情。
到后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慢慢变质,议事的地方也从书房转到内室,越来越多的肌肤相亲不仅没有消解萧濯的欲望,反而加倍催生了他心底的渴望。
等反应过来他对殷殊鹤的感情有多扭曲跟畸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根本无法割舍。
想到这里......前世种种再次在眼前闪过,萧濯那张英俊的面庞有一瞬间的晦暗,又很快恢复正常。
冷宫十年苦楚都熬过来了。
难道这辈子他真能忍受跟殷殊鹤从此陌路,两不相干吗?
显然绝无可能。
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
萧濯面无表情给自己找了个勉强能说得过去的理由,随手将亵衣丢在床榻上,转身离开广平苑。
上辈子殷殊鹤亲自送走了常德益。
皇帝虽然震怒,但为了自己的面子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将这件事情闹大,否则他的脸该往哪儿搁?所以命令锦衣卫直接将人在诏狱中秘密处死,殷殊鹤亲手替他挑了白绫。
当时他就站在外面亲眼看着常德益被人勒死。
从最开始奋力挣扎,两腿直蹬,到最后渐渐没了力气,喉咙里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响,那双泛黄浑浊的眼睛到死都没有闭上,直直地盯着他看。
殷殊鹤不觉害怕,只觉得快意非常。
但这辈子他却失了再送常德益一程的兴致。
可能是人死过一次,所以那些曾经被关在暗室、被杖责、被掌掴、被威胁的恨意变得遥远而淡薄。
他的仇人早就不是常德益了。
只不过殷殊鹤难得有些迷茫,也觉得无趣。
因为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跟上辈子一样继续藏在暗中搅弄风云,算计人心,最后登上司礼监掌印之位,跟世家争锋相对,做皇帝手中最锋利的那柄刀吗?
然后等皇帝沉疴渐重,再扶持新帝登基,以求自己能继续做那个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大权宦?
殷殊鹤眯了眯眼,可是萧濯也回来了。
若是他们继续合作,上辈子那出闹剧是否会再次重演?
若殷殊鹤选择换一个像萧煜那样更好拿捏的皇子扶持,他们又会如何针锋相对?
殷殊鹤扯了扯嘴角,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多虑。
那日他们不欢而散,萧濯在有前世记忆的情况下,未必会允许他活到会对他产生威胁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漠然脱了身上的宦服,将自己整个人都沉进装满冷水的木桶里面。
两辈子他身上这见不得人的病症都如同附骨之蛆。
而且他发现自恢复前世记忆以后,他这幅下贱的身子对萧濯的渴望更加强烈,以至于不过是几日不见,他犯病的症状竟然比前世更加明显。
不够。
无论如何都不够。
殷殊鹤握紧了拳,咬紧牙关,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胸膛也不断起伏,脑子里像有什么快要炸开了一样,即使是浑身上下都泡在冷水里,依然控制不住呼吸急促,煎熬难耐。
于是这种时候他开始想念冬天。
若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