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来了?”
他在最短时间内反应过来,佯装若无其事恭声道:“办完差以后见天色已晚,便想着就近在宫外住上一晚,没提前差人跟您通报一声,都是奴才的错。”
萧濯看着他忽然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殷殊鹤的胳膊,猛地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可殷殊鹤那张被烛火照亮的脸在望向他时却并无异常,方才那一瞬间的异色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半晌,萧濯抬起手来扣住他的下巴,咬牙道:“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
下一秒凶悍强势地吻就落了下来,仿佛是为了发泄心里的不满,这个吻动作极重,落下去的瞬间殷殊鹤的嘴唇就破了,尝到血腥味萧濯更加激烈地啃咬怀里的人。
殷殊鹤被他亲得几乎呼吸不能。
因为害怕泄露心底情绪,他闭上眼睛承受萧濯的吻,感受到这人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的动作。
殷殊鹤心中纷乱地想:为什么。
前世自己亲手杀了萧濯,让他所有野心跟筹谋全部毁于一旦,一切重新开始,萧濯应当恨他都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再来找他?
为什么还会选择跟他纠缠在一起?
原本萧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
可将人箍在怀里强势侵入以后,察觉到殷殊鹤习惯性张开唇齿的动作,心中的戾气又在不知觉间一扫而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话我以前没说过,”将人松开以后,他用拇指将方才殷殊鹤唇上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抹掉,“但日后你去哪儿,去做什么我都要知道。”
萧濯说:“公公记住了吗?”
尚还没理清因为前世纷至沓来的记忆导致脑中异常混乱的思绪,上辈子被萧濯狠狠算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殷殊鹤不由得抬眸对上萧濯的眼睛,意味不明道:“殿下这是离不得我,还是要监视我?”
监视?
听到这个词萧濯怒极反笑,再次觉得面前的人好没良心。
“公公觉得呢?”
萧濯箍着殷殊鹤腰身的手再次用力,让他贴紧他,感受他的冲动:“现在知道答案了么?”
“大半夜宫门都下钥了我还巴巴地跑过来是为了什么?前几日公公被二十大板打得趴在床上动都动弹不得,我日日潜入司礼监替你上药是为了什么?”
“还有……”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萧濯盯着殷殊鹤的眼睛:“我现在忍得发疼都不动你,你说是为了什么?”
殷殊鹤瞳孔微缩。
他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一时没压住火气问出了这个问题,现在被萧濯一连串抢白,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辈子的萧濯比上辈子还要难缠。
他究竟想做什么?!
可不论萧濯想做什么,殷殊鹤扪心自问:
重活一世,这辈子的他难道还要重蹈覆撤,继续跟萧濯纠缠不清吗?
前世种种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从意识到自己这副残缺的身体离不开萧濯开始,到无法抑制对萧濯升起见不得人的爱慕之心,再到被背刺,再反杀,最后自己也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
兰因絮果,现业谁深。
殷殊鹤竟有些分不清上辈子他跟萧濯之间究竟是谁对不起谁更多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殷殊鹤甚至想跟萧濯把自己也回来这件事挑明,问问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上辈子试图折断他的翅膀将他锁在身边,让他一无所有,像后宫的妃子一样在床榻之上祈求君王的宠爱。这辈子又提前过来来找他,作出一副要跟他再续前缘的姿态是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