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奴才的,哪有不受伤的?
除了犯病严重时怕被人发现迫不得已自伤己身之外,被人打板子、罚跪、掌掴都是常事,最严重的一次,他被常德益找理由发作了三十大板,近十日都下不得床。
卑贱如泥,谈何自保。
可不过是这么一道小小的血痕......却值当萧濯今日沉着脸拿出药箱亲自帮他上药,语气凶狠要他牢记该怎么忌口。
上一刻还在强迫自己,下一刻就在他面前做好人。
绕是殷殊鹤自诩心机深沉也不免有些看不透这个喜怒无常的七皇子。
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但鬼使神差的,殷殊鹤心里那股子被人强迫的恨意忽然就削减了一丁点,也只有一丁点。
或许这种出卖自己,受人钳制的关系于他而言并不是完全无益,除了可以换得殷梨平安之外,还有他那个见不得人的病症......可前提是萧濯跟他的接触仅限于此。
不知想到什么,殷殊鹤咬了咬牙,眸色蓦地一暗。
已近子时,一路走小路回到司礼监,却看到两个值夜的黄门凑在一起神色嘀嘀咕咕说些什么,看到殷殊鹤走近,他们瞬间站直了,表情有些紧张。
殷殊鹤心思不在这里,只皱着眉头随口问了一句:“慌慌张张做什么?”
“回禀公公,”其中一个小太监是殷殊鹤的心腹,他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今儿个晚上,诏狱死人了。”
“诏狱这种地方,死个把人有什么可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