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容忍未来由他完全掌控的江山存在一个连世家都有所不及的巨大威胁。

森严强大的锦衣卫若完全不能对他唯命是从,日后他登上皇位又该如何安枕无忧?

更何况,这一路走来,他亲眼见证殷殊鹤潜藏在黑暗中的能量以及他这个人所拥有的头脑跟智计,这让他忍不住欣赏,却也忍不住心惊,忍不住生出强烈地想要摧残和掌控的欲望。

殷殊鹤深吸一口气。

是,如果换做是他,他一定会跟萧濯作出同样的选择。什么合作、什么盟友都是虚的,只有实打实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力才是真的。

麾下锦衣卫临阵倒戈他不生气,萧濯背信弃义他也可以理解,可为什么此时此刻还是觉得心脏钝痛,又如刀割?当真愚蠢可笑。

“交出锦衣卫的权柄不好吗?我什么都安排好了,届时会有一个囚犯替你假死,他那张脸虽然不及你万分之一,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件事连半点风声都不会走漏,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萧濯抚过他的脸颊,扣住他的下巴,在嘈杂雨声之中与他鼻息相贴,眼神相缠,嗓音低沉诱哄:“公公以后不必殚精竭虑,更不会日夜忧心难眠,我让公公做我的皇后......从今以后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好?”

“皇后?”听到这两个字,殷殊鹤忽然怪异地笑了起来,他看着萧濯道:“我一个阉人,要怎么做你的皇后?”

“你能登基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届时不怕遭千夫所指,留万世骂名吗?”

“只要公公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而且公公大可以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绝对不会让你烦心。”

萧濯将舌头探进殷殊鹤的口腔,痴缠地将探索和吮吸,来回搅动间,尚未咽下的唾液顺着两人紧贴的皮肤流淌下来,然而没等萧濯说话,殷殊鹤毫不客气在他舌头上狠咬一口,铁锈一般的味道立时在他们口腔之中蔓延开来。

紧接着,殷殊鹤“啪”地一巴掌响亮打在萧濯脸上。

他抹掉自己唇边的湿痕与血迹,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看着萧濯:“你说的处理好,是指殷梨吗?”

殷梨是他唯一的妹妹。

殷殊鹤当初舍了男人最重要的命根子净身入宫,日日夜夜给主子贵人们卑躬屈膝,为的就是能换来银子养活这个妹妹。

现如今殷梨长大成人,已然婚配,萧濯却命人将她接入京城......绕是殷殊鹤这些年见过的阴私手段不少,肮脏下作事也做过许多,依然为萧濯背后的用意和不择手段的举动感到愤怒非常。

殷殊鹤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他冷笑着刻薄发问:“你想做什么?让她跟你一起参加封后大典?把一个已经成婚生子的女人禁锢在宫中成为你宠幸阉人的挡箭牌?”他直视萧濯那双已经冷下来的眼睛道:“而且今日之后,你还敢跟我睡在同一张床榻之上吗?你就不怕我在背后捅你一刀吗?”

外面的雨下得愈发大了。

暴烈的雷雨声将皇宫里所有声音都掩埋遮盖,包括他们之间的争吵。

萧濯的脸色此刻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但他依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扣着殷殊鹤的后颈去咬他的嘴唇,笑了一声低声道:“这不好吗......她跟你一样都姓殷,她的名字是最适合跟我并排写在皇家玉碟之上的。”

“而且......”萧濯将手移过来掐住殷殊鹤的下巴,目光贪婪又偏执地看着他:“公公舍得杀我吗?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治你的病......现在你跟别人接触已经完全不管用了吧?”

“公公不要生气,”他凑过去舔吻殷殊鹤的眼睛:“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只不过你现在太生气了,但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