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云枝的手腕,仿佛下一刻云枝就要收拾包袱离开国公府了。

云枝明白靳淮明的意思。

她毕竟不是国公府的人,迟早要走。云枝不知道自己离开是被白大郎和林氏接回去,还是寻到了亲事,嫁到另一户人家去。

云枝便把这两种可能说出。

靳渡生一一反驳:“你父母对你如此不好,你理他们做什么。他们真来接你了,我也不依,非得把他们赶走。至于成亲,那有什么好的。我就不想成亲,一个人多快活。你也别成亲了,我们两个待在一处,我每天带你找乐子。”

云枝还没回话,靳淮明已经轻敲了他的额头,让他别教坏了云枝。

“表妹温柔乖顺,你别乱教。”

靳渡生捂着额头,脸上满是不服气。

待靳淮明走远了,靳渡生仍旧同云枝说道:“你相信我,成亲是最没意思的一件事。你突然就有了夫君,还有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姑子,总之一大家子人,烦都烦死了,所以千万不要成亲。”

云枝语气微顿,柔柔道:“我知道了。只是我同二爷想的有些不一样。”

靳渡生皱眉。

“我是想成亲的。”

云枝知道,靳渡生一定不会理解她的想法。两人的处境天差地别,对靳渡生而言,他一个人过得潇洒快活,无需迎娶一个夫人为自己增添枷锁。而云枝不同,她无父母可以仰仗,又不能永远地依靠姑姑,她只能靠自己。可一个女子,宛如浮萍似的无依无靠,在世上该是何等艰难。唯有寻一夫君,才能有所依靠。

成亲便是此生的第二次投胎。

云枝以为,她第一次投胎极其不顺。

她寄希望于第二次投胎,要寻一个可以依赖终生之人,将自己托付过去。

云枝知道,将自己的命运尽数交给一个不知是何等模样的男子,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可是,她已经没有了法子。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变得更好,以搭上更好的亲事,寻一个从里到外都好的夫君,好让以后的日子能安定下来。

靳渡生听罢,久久沉默。

他想告诉云枝,无需在寻找夫君上耗费太多心神。云枝想要依靠,国公府就能给她,何必多此一举另找一个男子。

只是,靳渡生没有开口说出,因为他这话听来太没有底气。

他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怎么保证能护着云枝一辈子。

靳渡生突然对如今的自己极其不满。

他想,若是他是靳淮明,就能底气十足地让云枝不必怕,有他在,国公府就有云枝的一席之地。

靳淮明是国公府的世子爷,以后国公府就归他所有。而靳渡生呢,他有什么,只能靠分下来的家产铺子过活,遇到了麻烦事,还要寻兄长帮忙。

靳渡生陷入茫然之中。

他很久没有如此困惑不解过,一时间想的头痛。

靳渡生向来是享乐之人,令他烦恼的事情,他下意识地就搁置在旁边,不再细想。

靳渡生按捏着发痛的额头,把以后自己该如何过活一事抛在脑后。他忽地想起另外一桩重要的事情,便是国公夫人的提醒。

他要让云枝改口。

但不能直接说,如此显得他太过在意。可若是委婉提醒,他又担心云枝听不懂。

不过现在身处赌坊,他却有了主意。

靳渡生决定和云枝赌上一场。

若是云枝赢了,她可以随便要求,靳渡生都会照做。

而靳渡生赢了,旁的他也不要,只让云枝把称呼改了,不再喊他二爷,叫他表哥。

云枝听罢,只觉得靳渡生怕不是疯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