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被收紧,云枝蹙眉,心道好没规矩的人,竟抓紧她不肯放手。

“道长。”

云枝又喊了一声,俞寻之才收回手。

他毫不收敛地打量着云枝,她当真是变了,变得更加美丽柔弱。可即使数年未见,他仍旧能一眼辨认出。

俞寻之心想,假如换了其他人,即使是俞胥之,也不会第一眼看到云枝就可以喊出她的名字。

俞寻之的目光让云枝很不自在,宛如被阴冷潮湿的藤蔓缠住双腿,动弹不得。

云枝慌乱开口,叫来了俞观萍。

俞观萍也因俞寻之的容貌多看了几眼。她扶着云枝离开,打趣道:“这道观果真非同一般,连小道士都生得貌比潘安。”

云枝并不搭话。

俞观萍格外心诚,三跪三叩祈祷求子,她劝说云枝,既已经来了,也顺道求一些什么,比如姻缘。

云枝并不信鬼神。昔日她在家中被欺辱,曾经无数次祈祷神仙降临,前来救她,可无一次应验。最终还是云枝自己下了狠心,远离家中,来投奔佟姨妈。

云枝以为,若是信任鬼神,便是将她的命交由旁人,是好是歹都让他人做主。

云枝才不要如此。

她要争要抢,若想要得到好姻缘,纵然有艰难险阻,也拦不得她。

但当着俞观萍的面,云枝不好说出不信鬼神的话来。她盈盈跪下,闭上双眼,心中默念道:“若上苍有灵,便让我日后的夫君,样样遂我的心意。”

两人本打算当日去当日回,但忽起大风,天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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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给俞观萍递了话。她本在犹豫是否要下山去,听到下雨山路危险便定了主意,拉着云枝要在道观住下。

“他们有空房,又恰好准备了膳食,我们留下罢。现在下山,万一途中下了雨,路不好走,还会溅一身一脚的泥。”

云枝点头应好。

道观的膳食做的无甚滋味,云枝和俞观萍草草吃过,便回了客房休息。

天一直是风雨欲来的阴沉颜色,却始终未落下雨水。空气中掺杂着潮湿和闷热,俞观萍睡不着。她嫌屋子太暗,便点了几根蜡烛。

俞寻之一来便把房门敞开,风将烛火吹得东倒西歪。

俞观萍以手相护,唯恐蜡烛被熄灭了。

“大姐,好久不见。”

听到俞寻之的称呼,俞观萍的掌心一颤,险些被火烧到。

她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俞寻之的模样,声音中满是难以相信:“寻之?”

俞寻之颔首。

俞观萍捂着胸口坐下,心道一个个都长大成人,云枝好歹还有些旧时的样子,肌肤白皙,双眸微圆。而俞寻之,她则是完全辨认不出了。

假如俞寻之不主动唤她大姐,他在她面前走过一百遍一千遍,自己也绝对辨认不出。

俞观萍记忆中的俞寻之是眼神阴郁,沉默寡言到了极点的人。

他是个怪人,但绝不是丑人。但姨娘处境不好,连带着俞寻之也穿不得什么艳色的精致衣裳。他浑身灰扑扑,又加上不爱说话,很容易被人忽视。

可经俞寻之一提醒,俞观萍才把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孤僻的小郎君对上脸。

她想起,俞寻之被送到道观祈福,那道观的名字好像就叫清修观。

俞观萍颇感心虚,因她完全没有记起俞寻之也在道观。

俞寻之并不在意俞观萍有没有认出他。反正他找到俞观萍,为的不是倾诉姐弟情意,而是心存利用,让俞观萍带他回去。

俞寻之说话不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