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观萍面上说着不在意,只道夫君年轻,以仕途为重,不想被孩子拘着,因此她一直在服用避子药。倘若想要孩子了,把药一停便能有了。

俞看萍似信非信。

总算劝走了妹妹,俞观萍身子一软,跌坐在圈椅中。她眼底有青黑色,靠着涂抹厚重脂粉才勉强遮住。

她刚才所言,不过哄人罢了。

又不是男子忍受怀胎十月之苦,怎么就会牵绊住他的脚了。

俞观萍从未饮过避子药,而且急切地想要孩子,却一直未得。她心中急切,此次回娘家奔丧也是顺道寻个民间方子,解了她的烦心事。

到了厅堂,俞观萍跪了一会儿,同俞胥之说了几句话,便见他站起身去迎人。

缓步走来的女子装扮素净,不施粉黛,腰间一条素色飘带随风扬起,越发衬得其身姿纤细。

直到云枝开口唤表姐,俞观萍才回过神来,犹豫道:“你是……云枝?”

云枝颔首。她带着一众佣人,将点心和茶水分给众人。

云枝转身,取了一杯热茶递给俞观萍。

俞观萍伸手接过,感慨她的体贴,因她出落的过于标志,呷茶时不禁频频抬眼看去。

俞胥之无奈道:“好不容易不跪了,你又去张罗这些,真是一刻都不得休息。你身子本就弱,累倒了可怎么好。”

云枝柔声道:“我送完茶点就回去,胥之表哥也要注意身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其中脉脉温情让人难以介入。

俞观萍定睛一看,竟发觉呈到每个人面前的点心都各不相同,都是按照个人喜欢的口味所做,足以可见云枝的用心。

俞观萍只安静用点心,眼睛却不时地觑向两人,暗道自己出嫁时,云枝还只是一模样标志的小女郎,转眼间就能和俞胥之比肩而立。

只瞧模样,他二人委实相配。

此种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俞观萍很快摇头否认,以为云枝和俞胥之断无可能。

俞胥之是什么人,大房的长子,俞家的长孙,以后要撑起门楣,怎么可能迎娶云枝。光是身子弱,以后恐难生育这一点,足以让俞大太太阻拦这桩亲事。

云枝离开时,轻声对俞观萍说道:“表姐精神不好,略拜拜尽了孝心就回去罢。你平日里敬重长辈,老爷子心里都知道,不会在乎这些虚理的。”

她言辞恳切,听得俞观萍心头一热。

自俞观萍进府后见过不少人,可连她的父亲母亲,亲生姨娘,以及一应兄弟姐妹都未看出她精神不济,却让云枝察觉到了,且对她出声关怀。

她确实是硬撑着前来,昨夜一宿未睡,今日再长久叩拜怕是受不住。

她便领了云枝的情,回房休息。

云枝分外贴心,又命厨房煮了安神汤送来。俞观萍喝下之后果真觉得眼皮渐沉,阖眼睡了个好觉。

因为年纪有别,俞观萍甚少同云枝说过话,如今感受到她的温柔多情,便生了亲近意思,往云枝的院子里去。

云枝侧身依在榻上,接过秋水送来的药汤。

药未沾唇,云枝见俞观萍来了,便要起身。俞观萍脚步加快,按住她的双肩,让她不必多礼。

云枝将散发着浓郁苦涩气味的药汤喝下,俞观萍看了直皱鼻子。

云枝让秋水把窗户打开,再点上香印,以驱散气味。

俞观萍眉头紧皱:“我最是讨厌这些苦药汤的味道,光是看别人喝都能想象到其中的苦涩难以入口。可以后,我怕是也要像你一样,日日饮药了。”

见她有倾诉意,云枝便做倾听状,用温柔的目光看向她,并不多问,只等俞观萍自己把心里话说出。

俞观萍归家后第一个去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