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之后,霍应瓷收到母亲的通知,要他周末带着郁绥青回老宅吃饭。

秦思存的婚事最终还是定了下来,这顿饭的意味不言而喻。

郁绥青最近忙着准备优秀青年医师的评选,本就分身乏术,但还是特地找同事换了班,和霍应瓷一起回了霍家。

周六下午,庄严的铁门缓缓打开,汽车驶入霍宅的院子。

花匠正专心致志地修建着花园里的花,大门侧,一株巨大的罗汉松静静地伫立在侧,翠绿繁茂,苍劲挺拔。

车在停车坪上停稳,霍应瓷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伸手从副驾驶前的储物格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他当着郁绥青的面打开,里面装着一只高冰玻璃种的翡翠手镯。

这样的种水非常难得,估价能达到八位数,在市场上也没有几只,他大概率是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

现在年轻人大多都觉得翡翠老气,但这只手镯清透得就像玻璃,恐怕没人会不喜欢。

郁绥青问:“给妹妹的?”

霍应瓷眼底有片刻凝滞,点了点头:“秦叔叔走得早,我爸妈又不上心,这个算是给她的陪嫁吧。”

就算不是陪嫁,女孩子多几件首饰也没有坏处。

郁绥青没什么意见,这是应该的。

“先放你包里吧。”霍应瓷将檀木首饰盒递给她。

她心情有点复杂地接过来,把它塞进了包包的夹层里。

这座宅邸依山而建,光是客厅就让人感觉大得冷清。

霍应瓷带着郁绥青走进去,迎面遇上霍靖和和傅屿山正坐在客厅里聊天。

当了大半辈子的军人,私下聊天的时候,他们也是正襟危坐的姿势。

身上穿着崭新的军装,吃过晚饭后,霍靖和就要连夜赶回西北。

见到二人进来,他只对郁绥青和颜悦色了片刻,对霍应瓷并没有丝毫动容。

霍应瓷也不恼,径直和郁绥青找了个地方坐下。

傅屿山余光略过他们的身影,抿了口茶,笑道:“上将,既然孩子们都已经情投意合了,我们做父母的,不妨早点把婚期定下来。”

说罢,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即将被包办婚姻的那对新人上。

和傅临秋坐在一起的秦思存笑容僵在脸上,试探地说:“爸爸,现在就定婚期,会不会太仓促了一点……”

这已经秦思存唯一能说的,为自己争取的话了。

但霍靖和却没有理会她。

他表示赞同,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也好。小存毕竟也二十五岁了,早点定下来也好。”

得到首肯,傅屿山狭长眼眸上挑,淡淡地说:“等到儿女们都成家立业了,您也就真正能放心了。”

霍靖和向来好面子,给他扣好父亲的帽子对他来说很受用。

这下他连神色都放松了不少,闷哼一声:“嗯。”

明明霍靖和有在刻意地忽视霍应瓷的存在,傅屿山却反其道而行之,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向他。

傅屿山紧紧盯着霍应瓷,表情玩味:“还没结婚的早点定下来,这样结了婚的呢,也就不会惦记不该惦记的了。”

这发言味太冲,听得郁绥青眉头一皱,她悄悄把目光移向霍靖和。

果然看见他声音冷下来,突然严肃地问:“老傅,你这是什么意思?谁惦记不该惦记的了?”

霍家家风一向严谨,在燕城圈子中的八卦不多,少数几件事里,最广为流传的就是霍应瓷和秦思存七年前的“恋爱事件”。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逆鳞,如今却被傅屿山当着他们父子的面如此轻巧地提及,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他还没死,他的儿子就算再不孝,